入刑部时,她对这个孩子还是有几分厌恶的。可真见到了木床上昏迷的人,她的心又软了。
刑部的刑具是闻名的,无权无势的孩子,入了刑部,无异于一脚踏入鬼门关。
说一句遍体鳞伤也不为过,她在想,若是陛下看到了,会不会心疼。
陛下看不到,却让她莫名心疼起来。
她想着,冷不防对上皇帝探究的眼神,当初稚气的眉眼长开了,从我见犹怜至今日的威仪万千。
“睡觉,闭眼。”颜执安迟疑了下。
循齐盯着她的眼睛: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不告诉你。”
“幼稚。”循齐嫌弃。
下一息,颜执安去揪她的耳朵,又在她腰上拍了下,“你今晚很高兴?”
莫名挨了下,循齐立即反扣住她的手,欲进一步时,颜执安吻上她的唇。
肌肤相碰,唇齿相贴,极好的抚慰了循齐躁动的心。
两人之间似乎踏破门槛,走进一道门内,携手、相依。
情动而制止,恰是最令人难耐,偏又让人惦记。
循齐扭头看她,下一息,颜执安捂住她的眼睛,“再闹,我明日回府去了。”
一句话,让循齐戛然而止,她略愣住,随后抱住对方,抵着她的肩膀。
莫名的委屈,让循齐安静下来,颜执安感悟,自己说错话了。
她伸手,拂过循齐的肩膀,“我明日得问问原浮生,她给你药浴中加了什么。”
往日安安静静睡觉,今日却一反常态。
循齐没说话了,但还是离开她的怀抱,自己平躺下来,望着虚空,与方才的兴奋判若两人。
大概是生气了。
颜执安没有去哄,闭上眼睛,这个时候没办法哄,明日起来再说。
隔日,皇帝起得很早,等颜执安醒来,身侧已无人,她望着里侧空空的位置,不觉苦笑。
原浮生与往常一般来用早膳,却只见颜执安一人,她照旧坐下来,环视一圈,没找到皇帝。
“她还没醒?”
“你给她用什么药做药浴?”颜执安直勾勾地看着她,眸色不善。
原浮生疑惑,道:“寻常药草,怎么了?疼?”
她的反应很平常,颜执安信她,便不问了。但原浮生勾起了心,不得不询问:“可是泡后身子不舒服?”
“那是什么药?”
“活血的。”
颜执安明白了,低头喝粥,原浮生疑惑,欲再问,却见她黑发下的耳朵莫名发红。
原浮生似乎知道窍门,忍不住笑了出来,笑声让颜执安忍不住放下筷子,“好笑?”
“不好笑。”原浮生及时收敛,可实在是好笑,唇角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,面对颜执安严厉的眼神后,她只好忍着笑开口:“别闹,不关我的事情。你和她,又不是清白的……”
“我二人清白的。”颜执安打断她的话。
原浮生怔住,眸色颤颤,看向颜执安的眼神中多了些探究,忽而说道:“她对你,倒是十分尊敬。”
颜执安的性子,她清楚。
颜执安沉默下来。
喝了一碗粥,原浮生放下筷子,与她说道:“要不你今晚回家?”
颜执安:“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原浮生又是一笑,甚至笑得伏案,羞得颜执安恨不得将人丢出去。
“还笑?”颜执安无奈道。
“我、我觉得好笑。”原浮生逼着自己不笑,一抬头,对上颜执安生无可恋的眼神,她又忍不住笑了,“九娘,你别看我,我要给她连续泡三日试试的。你不如回府,我给你照看好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