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也给她面子,将她的坐席摆在自己的位置之下,对面便是华阳大长公主。
陈卿容闲散惯了,若不是自己有个得势的女儿,自己哪里会见识宫廷气派。
她刚坐下来,不少人看过来,目光炙热,她这些年来时常忍受这样的目光,当下也不觉得难堪,自己吃吃喝喝。
宫里的菜肴与外面不同,她尝了一道点心,奶味与花瓣的味道融合在一起,口齿生香,比起家里的好吃些。
她吃了一道点心,对面的华阳走过来,微笑道:“四夫人入京,可曾看过自己的侄孙女?”
“哪个?”陈卿容没有反应过来,颜家六房,子嗣二十多,下面更是七八十人,侄孙女着实是有些多。
华阳叹气,“自然是镇国公世子的女儿四娘。听闻她被囚在府上多日了,您回来,没去看望吗?”
“不是囚禁吗?我怎么进去?”陈卿容也是耿直,待反应过来,呵呵笑了,“没去,你去过吗?”
“去不得,陛下不让去。不过您是陛下的岳母,若是求情,自然也可以去的。”华阳唉声叹气,“陛下与我们是十分生疏,但与您,必然亲厚。”
“不大亲厚。”陈卿容一本正经地拒绝了,“殿下,她老子都不急,您急什么,我只是四祖母,又不是亲娘,何必管她家的事情,再说了,岳母如何亲得过姑母,不如您去劝劝陛下,您可是亲姑母。”
一句话怼得华阳哑口无言,华阳扫她一眼,拂袖离开。
陈卿容嗤笑一句,她是不入宫廷,但不代替就是柿子捏的,她家大伯是提了一句,但没敢提放出来。说明他心里有数,知晓孙女的罪行。华阳大咧咧地来提,是将她当做傻子来算计吗?
皇帝是霸道,但她行事,皆有理。
两人不欢而散,皇帝缓缓来了,众人起身行礼,待落座,循齐拉着颜执安一道坐下。
今日是来显摆的?颜执安看出些端倪,难怪巴巴地设家宴。
颜执安跟着落座,就在皇帝一侧,李氏皇亲扫了一眼,低头,忍不住又看一眼,最后,忍气吞声。
酒宴开始,众人皆不敢言语,为免尴尬,内侍长准备了歌舞,还有伶人弹琴。
见到抱着琴出来的伶人,皇帝若有所思,忽而想起一事,转而问身侧的人:“你不是说给我弹琴的吗?”
“忘了,最近忙。”颜执安理直气壮,抿了口酒。
看着她喝酒,循齐也端起自己的酒杯,浅浅抿了口,味道不对,似是花茶引子。
不用想也知晓是谁做的。循齐看向伶人,悄悄去端太傅的酒杯,莹白的手刚碰上,颜执安眼睛一扫,自己伸手覆上白嫩的手背。
循齐:“……”
她悄悄地说:“我想喝酒。”
“不可。”颜执安挪开她的手,自顾自饮尽杯中酒,一滴不剩。
这时,一缕琴音拨弄而出,循齐静静地去听,觉得好听,不免认真了些。
她很少听琴,十三岁回来时,学习繁重,颜执安与上官仪心照不宣地决定音乐不需学习,将来她是储君,乃是帝王,不需要精通音律的。
乍然去听,觉得稀奇,也不去惦记酒了,托腮认真聆听。
皇帝如同好学的学子,初闻音律,脑海里沉静下来,竟觉得很舒服。
她闭上眼睛去听,琴音缓缓,心境舒和。
她骤然安静下来,反而让颜执安诧异,她见她被吸引,也不觉看过去。
伶人一袭鹅黄色纱衣,面戴白纱,犹抱琵琶半遮面,似是一种新的诱惑。
一曲终了,皇帝意味未尽,与她说道:“这是什么曲子?”
颜执安: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也会不知道。”循齐纳闷,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