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一片肃杀,殿外热气蒸腾,有人坚持不住晕倒了过去,颜执安出殿,俯身在华阳耳边低语一句。
华阳脸色大变,颜执安劝说:“殿下,请速离去。”
华阳哪里还敢跪,立即托着太傅的手站了起来,脊背被汗水打湿,仓皇失措的离去。
她都走了,其他人也不敢坚持,跟着一道离开。
颜执安缓了口气,其余的人垂头丧气地离开,齐国公追到太傅,道:“陛下是想做什么?”
“你没看到吗?华阳大长公主逼她,她则夺了惠帝的帝号,一物降一物。”颜执安语气散漫,“陛下要严惩福安郡王,这些人不肯罢了。”
齐国公是李家的女婿,闻言,不由闭上了嘴巴,三年来,皇帝先后处置了六位郡王,皆与陛下同宗,说一句狠毒也不为过。
他不言,颜执安自然不语,毕竟福安郡王确实犯错,又不是无辜者,更不是诬陷栽赃。
走出垂龙道,齐国公不觉开口,“太傅,外面谣言遍天。”
“是吗?”颜执安步履如常。
日头炙热,枝叶不动,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睛,宫殿巍峨,愈发肃然。
颜执安止步,背映巍巍殿宇,她慨然一笑,“齐国公是李家的郡马,与华阳也是亲厚,对吗?”
齐国公脸色一红,确实,他的妻子与华阳关系亲厚,耳语阵阵,回来告诉她,陛下与太傅之间,关系暧昧。
皇帝登基三年不立皇夫,个中含义猜不透,直到太傅回来,这段关系让人匪夷所思。
齐国公不得开口:“太傅及时回头才是。”
“为何要回头?”颜执安不回反问,她并没有逼迫对方的意思,齐国公历经五朝,当年的事情是什么样,他比她还清楚的。
她负手而立,身形颀长,官袍上的飞禽走兽显出威仪。
她之坦然,让齐国公不耻,便道:“此事揭露出来,有损陛下名声。”
不知为何,颜执安想起皇帝说的话,便道:“当年惠帝立后,国公爷可曾劝过?”
没有。
当年,他还是世子,上有父亲,哪里有他说话是余地。
他沉默,颜执安含笑:“如今,你来反对陛下立后,对吗?”
事情已在李家人中闹开了,她也没有必要遮掩。
齐国公却说:“陛下曾唤过太傅母亲,如今你二人这般……”
提及此事,颜执安并非脸皮厚,依旧觉得不自在,只说道:“陛下的母亲是先帝,我不过代行教养之职罢了,我与陛下,并无血缘关系。”
“可我朝并无女帝立后的先例。”齐国公急了,“太傅,听下官一言,莫要执迷不悟,陛下年少,您非少年了。”
颜执安不恼,反而笑了,淡淡道:“齐国公提醒的话,我记住了,但我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,你也看到了,陛下虽说年少,可手握权柄,李家如今想要以卵击石,必然会损失惨重。自然,陛下也讨不得好处。”
齐国公见她畅笑,并无羞耻之色,气得拂袖离开。
颜执安无奈,付之一笑,自己去忙了。
忙过两日,福安郡王一事,下旨斩首,其家眷子嗣赶出京城,随着此事落幕,太傅媚惑君上一事,隐隐宣扬出去。
茶余饭后,皆是此事。
皇帝不出宫,不知此事,但季秦日日行走于外间,岂会不知,转头告诉陛下。
皇帝惊讶,沉默半晌,殿内沉默,怎么就泄露出去了。
季秦解释道:“陛下,不如让老师回府住上几日。”你二人又不住在一起,分隔两殿,不如分开住,何必背名声逃不了好处。
皇帝沉默,道:“朕立后。”
季秦:“……”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