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母怎地过来了,是有为难的事情?”循齐大步入殿,面带笑容。
她是皇帝,子民皆是她的孩子,除了亲近的几人外,她对她们,皆一视同仁。她笑着,并非代替她愿意见到华阳。
皇帝大步走近,华阳眼前一亮,侄女的相貌随了先帝,五官惊艳。她起身行礼,循齐抬手托住她,“姑母多礼了。”
小皇帝一口一个姑母,喊得华阳心中暖极了,“我来呢,没什么大事,说来说去,你也不小了。”
“姑母是想举荐谁?”循齐面色不改,甚至笑呵呵地坐下来,“让姑母亲自过问,是朕的不是了。姑母看中哪家儿郎了?”
华阳看着笑颜如花的皇帝,觉得左相小题大做,陛下怎么会讨厌成亲呢。
“陛下说笑了,姑母哪里知晓陛下的喜好,京城儿郎那么多,总有陛下喜欢的。”华阳心中舒缓,小皇帝和善,忍不住多说一句:“左相说您会不高兴,我想怎么会不高兴呢,成亲是大事。”
“姑母问过左相?”循齐眯了眯眼睛,眼角上扬,带着几分不多见的阴冷。
华阳未曾察觉,点点头:“提过一回。陛下若愿意,我给您相看相看?”
“朕不愿意。”循齐陡然改口,“朕近日忙,怕是不得空,姑母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小皇帝突然变脸,杀得华阳措手不及,她转起身便走,华阳愣了一瞬,反应不过来,刚刚不是笑得很高兴吗?
说变脸就变脸,翻书都没有这么快。华阳惊魂不定,内侍长走近,“殿下,您先回去。”
“内侍长,究竟怎么回事?”华阳心中恍惚,脊背生寒,巴巴地询问内侍长的意思。
内侍长跟随先帝多年,一朝天子一朝臣,但新帝登基后,他依旧跟随新帝,没有失宠,甚至得到新帝的尊重。
“殿下,这等事情您不该插手。”内侍长好心提醒,左右二相是天子近臣,若可以办,她们岂会置之不理。
再者,陛下与李家人并不亲厚,唤一声姑母是尊敬,自己若插手,那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
华阳观察内侍长的神色,似乎想到什么,“是不是陛下有意中人,二相不允?”
“似乎、没有,右相性子柔和,自然不会不允的。”内侍长回忆,陛下登基后,与右相尤为亲厚,若真有,右相心念陛下,合该应准。
华阳惊魂不定,“当真没有?”
这么一问,内侍长反而不确定了,讪讪一笑:“您去问问右相。”
内侍长的狐疑,让华阳觉得事情有问题,不敢再惹怒皇帝,寻了休沐日去问右相的意思。
右相请她入内坐下,她便说起皇帝的亲事,这是朝廷大事,合该郑重才是。
“殿下何至于提及此事?”右相微顿,温柔道:“您不该掺和此事。”
小皇帝看着温敦,提及此事就会炸毛,就连左相提及都没有讨到好处,其他人若提,怎么会罢休呢。
“为何不提?她若有意中人,合该将人迎入宫,大大方方成亲才是。难不成,那人不配为皇夫?”华阳语气不善。
右相坦然,“殿下是在陛下跟前吃了闭门羹吗?”
华阳讪笑,道:“因此来问问您,先帝大去,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管吗?”
“该管,但此刻不该管。”右相戳中要点,“陛下政务繁忙,根基未稳。”
华阳还要再说,右相敞开来说:“您若想安稳度日,休要提及此事。”
言罢,她站起身送客。
华阳不甘心,又去找左相,出门时,一仆人越过她,匆匆冲入腹府内,险些撞到她,当真没有规矩。华阳心中暗道晦气,但又打定主意去见左相。
此时,皇帝正在左相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