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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默吃掉笋,祝时宴心不在焉地点头,“喜欢。”

垂头姿势给人一种低眉顺眼的错觉,长密的睫毛将情绪遮起来,嘴唇翕张时,流畅的鼻梁与微微上翘的唇珠连成一道完美弧线。

五官牵动感官的瞬间,仅靠双眼留不住。

一桌之隔,傅辰单手提着筷子端详他良久,问,“想什么时候去报道?”

“我不用面试吗?”祝时宴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。

然而傅辰却说,“你想面试也可以。”

暗喻几乎等于明示,硬要面试等于矫揉造作。

“不用了,谢谢哥哥。”

“还有没有想做的,想要的。”

还是想问能不能告知傅屹为藏在哪里,祝时宴摇头:“没有,谢谢哥哥。”

“下周一我会去报道。”他迟疑地问,“我需要做什么?”

“什么做什么?”傅辰敛起眉宇。

“有看到大学同学他们找工作,会穿正装。”其实祝时宴也不太明白,“我需要穿正装吗?”

有些长辈会在孩子第一次上班时,赠送孩子成套的西装以做贺礼,表示激励和宽慰。

但他们家庭已没有父辈多年,傅辰没有求职经历,亦没有傅虑到这些问题。

“正常着装即可。”他口吻柔和,“天气冷了,出门加件大衣。”

穿戴衣物通常都是品牌方和专门的定制店铺送来檀山,当月一小送,季度一大送。

其中也有西装,但祝时宴从未穿过。

接下来两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,饭后在小厅分开。

周一,祝时宴起了个大早。

八点整,他跟着保镖从后门出去,上车前往GK集团总部大楼。

太阳堪堪从天际爬出,欧陆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下,两侧挺拔茂密的树林悉数染成淡金色,树梢振翅飞过一群叽喳小鸟。

行在半山腰时,一辆慕尚从后方驶来,与之并驾齐驱。

祝时宴坐在欧陆后排,侧脸去看隔着两层防窥玻璃的慕尚。

他清楚那里坐着傅辰,但他也清楚,这么多年外人不知道自己与傅家的关系,所以哪怕他跟傅辰去往同一个目的,也永远不会上同一辆车。

很庆幸,没有身份枷锁更容易逃跑。

司韵留下来的钱很多,足够用一辈子。

收回脸,祝时宴盯着前排座椅,默默想,要慢慢规划找准时机,绝不能让傅辰有抓到的可能。

接下来是大转弯,两辆车在山道上显得拥挤。

欧陆司机主动减缓车速,然而慕尚更减,是很明显的让行意图。

欧陆司机纳闷,轻踩油门率先驶过。

总共有125层的GK总部大楼位于申市商产业最密集的浦东区,财经新闻报道这栋楼一分钟可以产生六十三万美金收入,在全国范围内皆数一数二。

大楼近在眼前,祝时宴礼貌开口,“您好,麻烦您停在前面我步行过去。”

“好的,您稍等,我需要请示。”司机按着耳麦朝那头问询,得到肯定答复后在路边停下,祝时宴主动下车,但司机马上也下来了,“原定是需要将你送到停车场的,您看下午”

“以后就在这里上下车吧。”祝时宴说,“哥哥愿意吗?”

这条绿荫街看样子很少人,不容易暴露。

“明白,这个我也需要请示。”司机点点头,“之后给您发信息。”

“谢谢,麻烦了。”

如果不坐家里的车几乎进不去傅家大街,哪怕多花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和公交,就是走上山也要再花半个多小时。

大街人流里,祝时宴觉得自己挺可耻的,一面想逃跑,一面却心安理得地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