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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的守卫异常松懈。

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人,仅有的几个来来往往的小厮侍女,路过她时目不斜视,没有一个人起疑,甚至都没人注意她。

沈琴央觉得有些不对劲,不过也有可能因为那二当家回到山庄之中,人手都调回去跟前自己用了。

她没有想太多,这种机会并不多见,按照上次来时严防死守的程度,没有贺成烨军师的身份为她带路,沈琴央根本不可能靠近这座院子。

眼见着屋中昏暗一片,沈琴央悄悄推开了虚掩着的门。

纵然有着透进屋中的月光,依旧照不破这浓重的黑暗,沈琴央定在原地,并不敢到处肆意乱走。

黑暗让一切变得未知,她凭借着上次来时对屋中布局的记忆,朝着床榻的方向摸索前进。心想着既然已经熄灭了烛火,贺景廷应该已经入睡,悄悄将他唤醒便是。

视觉失灵让听觉敏感起来,细碎的声响放大了数倍。

突然,一阵箭在弦上的弓弦紧绷之声响起,沈琴央当即有种背后被注视的强烈感觉。

她慢慢回头,发现房间尽头的黑暗中,寒光毕现,一张弓弩被人握在手里,尖端的寒意瞄准了沈琴央。

只要那双苍白的手松开,弓弦拉满了的弩即刻便能将她射穿。

云层适时乍开,月光恰好自窗外落入,映照出一个端坐于窗边的人形,如一尊月华砌作的雕塑。

他一直坐在这屋中,从未动过分毫,就这么看着沈琴央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,站在原地因为黑暗望而却步,朝着床边走时又犹豫彷徨。

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直至最后才拉开了弓弩。

想到这里,不适之感充斥了沈琴央的身体,然而沈琴央目光自那把骇人的弓弩上移,发现了更毛骨悚然的事——

那人长着一张鬼面。

青面獠牙,血色瞳齿,那张脸浸在黑暗中,饶是从不相信鬼怪之说的沈琴央都被惊得浑身一抖。

但很快沈琴央就冷静下来,这才借着微乎其微的月色看清,那不过是一张面具。

她心中已有猜测,看见那人身下坐着的轮椅才得以确认。

“浔江派的二当家,久仰。”

沈琴央已经率先开了口,柳相叶也不再装神弄鬼,亦开口道:

“皇后娘娘。”

沈琴央没想到会这么快被看破,第一句话就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。传闻这位二当家能通鬼神,可卜天命,难不成这也是算出来的?

沈琴央倒是不信,她更容易相信此人是比贺景廷更深不可测的人物,也更有能力打听到各路消息。

这种人,往往比真的厉鬼都要可怖。

“想不到,如此深夜,我这间寒舍竟得皇后娘娘的驾临。”

他嘴上恭敬,可手上那把弓弩却端得稳稳当当,箭头还是瞄准着沈琴央,没有丝毫撤开的意思。

沈琴央上前一步,“既知我是皇后,为何还不将弓弩放下?”

柳相叶笑起来,他的嗓音很好听,但因为唇齿都蒙在那副可怖的面具之后,所以传到沈琴央耳朵里时,便多了些森森鬼气。

“我说你是皇后,你就是吗?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这当真是个怪人,是他道明了沈琴央的身份,现在却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判断,反过头来质疑起她来。

“据我所知,皇后在前去西北奔赴擎栾一族的路上,如何又会出现在我这区区一个小院落中呢?”

柳相叶果然眼线众多,虽不意外,但还是令沈琴央的戒备感更加强烈。

“若不是,我便可以将你就地射杀,若是,那娘娘为何要来此呢?”

“二当家既然都算到此处了,何必还要明知故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