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玉贵妃指认你的宫女,说她勾结擎栾族王子,意图于深夜潜入朕的寝宫行刺,朕的亲卫才一路追至倚竹园。”
沈琴央的眼神越过贺成衍,静默地落在玉贵妃身上。
只这么一瞬,玉贵妃身子就冷了半截,在龙椅上坐立难安。但沈琴央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,像是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。
贺成衍继续道:“朕可得好好查查,毕竟行刺皇帝这种事,能是她一个小宫女自己策划出来的吗?擎栾族好像与皇后也相交甚密吧?”
崇多怒气冲冲地瞪了贺成衍一眼,若是他父亲赫函在这里,贺成衍绝不敢如此大放厥词。他只恨自己手里的权力和威望不及父王的万分之一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琴央被羞辱。
沈琴央问道:“陛下想怎么查?”
贺成衍朝殿后的青天重山白鹤屏风后一看,沈琴央才发觉屏风后始终透着道黑色身影。那人慢慢走出来,穿着并不合身的中原人服饰,脸上的络腮胡和那双猎鹰般的眼眸令沈琴央心下一震——
正是那个蛮族人。
他的瞳孔在光亮处是比中原人略浅的铜色,看人时有种猛兽锁定了猎物的感觉。沈琴央感受到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,十分不适。
她心里几乎已经可以确定,蛮族人认出她了。但不知为何他并未当即发难,只笑着站在贺成衍身后侧方,还操着那口蹩脚的中原话道:
“见到皇后娘娘,我很开心。”
擎栾族人一眼便知他是蛮族中人,虽然贺成衍让他换上了宫中侍卫的衣服,但他身上蛮族人的特征太过明显,简直就是欲盖弥彰。
沈琴央皱了皱眉,贺成衍为了不令人知道他与蛮族人私下会面,都可以不问身份追杀灭口,为何现在又将他唤出到明面上来,还当着擎栾族的面。这不是直接告诉了殿上所有人,他与蛮族人来往的事实吗?
“这是朕的亲卫,他与刺客交手过,若他指认了那对男女就是崇多王子与你的婢女,朕就当是两人私会于倚竹园,就此揭过。若另有其人那就要另当别论了,皇后。”
贺成衍命人将连翘架起来,扯到崇多身边。
平心而论,即便倚竹园的夜色再深,黑暗里单看个身形也能一眼辨出舒王与崇多。两人虽然个子相差无几,但草原人体格健硕,肌肉紧绷在衣料之下,与舒王那副文人身骨天差地别的,除非蛮族人瞎了才看不出来。
但沈琴央请崇多来顶包,本来就不是图他与舒王相似。
擎栾族就是蛮族天生的克星,她料定蛮族人不敢明面上反驳崇多这个擎栾族的王子。
蛮族人脸上挂着不阴不阳的笑意,用笨拙的口音一字一句道:
“那人中了我的暗器,右臂外则有伤,王子的手臂可有?”
崇多解开外衣的衣襟,露出精壮的臂膀,右臂外侧赫然是一道新伤,隐隐地还留有血丝,并未来得及处理的样子。
“待到回族中时,我会同父王好好说明这道伤的由来,讲讲皇帝陛下的待客之道。”
贺成衍脸色一青,他没想到崇多真受伤了,急忙道:“所以你认出王子来了吗?”
蛮族人没回头看着贺成衍回话,而是顿了顿,盯着崇多道:
“是王子殿下,没错。”
贺成衍显然没想到蛮族人竟然认了,“你之前不是说那人的身形绝不似崇多王子吗?!”
蛮族人丝毫不畏惧盛怒之下的君威,慢慢悠悠道:“但如果王子身上真有伤,就另说了。”
贺成衍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来,从地上扯着连翘的头发,将奄奄一息的她提起来吼道:“那这个女人呢?倚竹园与崇多私会的也当真是她?!”
蛮族人扫了连翘一眼,几乎思考都没有,答道:“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