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眼盯着这一幕。
皇帝忽然转头,鹰视狼顾,视线与辛澄撞在一起。
辛澄不避不让,此时方清清楚楚看到他的样子,真龙天子?万兽之王?
不过普通一人尔。
“哦?”皇帝眼露精光,如狼现凶相。
“对了,还没谢过陛下送来的起居使呢,一路对令安很是照顾,是不是呀,辛澄?”郡主在一旁轻松笑道。
辛澄却听出郡主话音中有一些不自然的慌张,她收回视线,跪下柔声道:“不敢,侍奉郡主殿下是小女子的荣幸,小女子初次拜见陛下,多有失礼,请陛下莫怪。”
“哈哈哈!”皇帝忽然放声大笑,“说起来当初召令安上京,这起居使的人选还是余太傅推荐,你是她的学生,那算起来,和太子乃是同门啊。”
郡主面上不显,心里却是一紧。
辛澄不想攀附这层关系,只道家境不好,余太傅心善,收留她在身边伺候而已,况且女子身,算不得正经师承,不敢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。
皇帝却笑意更胜,“还说,这一开口,语气和余太傅一模一样!”
皇帝说笑,她们自然陪着笑笑,一旁的公公也应和两句。
“这样,”皇帝大手一挥,“太子就在旁边的书房,你过去看看可有认真完成功课,督促他,你们年龄相仿,想必能说到一处。”
这话叫旁人听来,都会觉得陛下实在是平易近人,郡主却暗暗掐着指节,几乎泛白。
辛澄心道是皇帝要和郡主说龙脉的事要把她支开,便起身告退。
到了殿外,辛澄被浓重熏香纠缠的脑子一遇清风,顿觉神清气爽,也是这才觉出里面有多沉闷压抑。
太监引他向书房去。
与皇帝十分肖像,不过年轻不少的太子正坐在书桌后,捧着已处理好再誊抄一遍的奏疏在看。
见她进来,浓眉一皱,听太监传完话,才舒展开来。
辛澄站在下首,便听太子头也没抬问了她名字来历,又说了几句一路辛苦聊胜于无的话,便让她退下。
辛澄巴不得早走,这父子两俱是高高在上,目空一切,眼里除了自己看不到旁人。
难道这就是帝王?没意思。
她站在阶下,抬头看着挤在飞檐中的方寸晴空,她不喜欢这里。
书房里,辛澄走后,从侧门走出个衣着华丽的贵女,陪着披帛,问:“那便是余太傅家的姑娘?长得倒是不错。”
太子嗤了一声,“谁知是哪里的捡来的,乡下人粗鄙不堪,焉能配得上孤?母后代儿臣向父皇回绝了吧。”
“可她背后是余太傅及一众清流,对你日后……”
“行了,”太子扔下奏疏,“又不是亲生女儿,太傅来京都这些年,几乎也没提到过她,估计就是捡来当丫鬟的,给孤当妾都不要!”
辛澄正研究地砖缝里的蚂蚁,没看多久,郡主从大殿中出来,辛澄看到她,方才心情一松。
她见郡主的肩膀也垮下来,仿佛终于卸下了紧绷的力气。
两人对视,一时没有说话,但辛澄觉得她们都读懂了对方的想法。
身旁还有太监,郡主用传音入密道:“你现在还有感觉吗?”
“?”辛澄又觉得好像没懂郡主的想法。
“要是有,趁现在以谢恩的名义回去面见陛下,多放几个。”
“??”郡主你在说什么?真的让她当着天子的面放屁?御前失仪的罪过可不好说。
郡主走下台阶,与她同行向外走,“陛下有意把你许给太子。”
“?!”让她去见太子是这个意思吗?
“郡主不早说,早说我当太子的面放,放它个震天响。那现在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