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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降谷零将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哈罗抱在怀里,却久久地写不出一个字。

他就是在那时候做到了那个梦。

【“我曲解了他们的意思,对不起谷口,对不起上野,对不起北条。”】

【“我也对不起降谷长官,对不起诸伏君,对不起松田警官。”】

他有什么好哭的呢。

降谷零那时站在坐在椅子上的望月秋彦身后,这么想道。

该哭的是被骗了的自己才对吧?

降谷零转身,正想从这样的梦里醒来,耳边却传来带着稚嫩的嗓音。

那是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,即使用灰尘把脸涂黑,一眼也能看出他还未长开的漂亮五官。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被躺在血泊中的男人撕烂了,小卡洛左手拿着面包,右手拿着尖锐的锥子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在银发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时委屈地瘪了瘪嘴。

曾经也有警察管理过这条街道。

可工资的低廉,街上的混乱,无法触碰的势力,惹火上身的烦恼——所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,造成了现在的局面。

降谷零看着小卡洛后退一步,可能是受到了惊吓,不让跑过来的女人抱他,也不逃跑,就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睛,过了很久才小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

银发的女人说不需要和他道歉,最终还是将他抱在了怀里。

【“那就去当黑手党吧,卡洛。”】

女人的笑容哀伤,擦了擦他脏兮兮的脸。

【“等你长大以后,会成为世界第一的黑手党的。”】

不光是降谷零,诸伏景光,松田阵平,所有受到影响的人,都走进了这样的梦境。

【“我不要那样。”】

到了后来,他们听到长大了的望月秋彦近乎冷酷的嗓音。

【“我再也不会,为了一点恩惠,就去牺牲,去被抛弃,去走上被追杀的老路。”】

他一直在努力地,隔绝世界上所有人对自己的好,成为这样残酷,无情,接近理性的人。仿佛只要这样,他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。

可就在亲手杀了上野后,望月秋彦的计划还是失败了。

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在为本该微不足道的人伤心,绝望地认识到,自己建立了超乎寻常的羁绊。

他绝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,然后刻意引诱松田阵平对自己动手。

【“我喜欢他们就好了。”】

他们甚至听到他这样轻轻地,对中原中也说出的话。

【“我又不需要他们喜欢我。”】

梦醒以后,萩原研二回到了他们的身边。

光秃秃的枝头重新抽芽,凋零的花瓣也飘飘扬扬地,粘合上了脆弱的花蕊。

恨吗。当然是恨的。

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杀人,罪犯就是罪犯。

但让降谷零来一遍那样的人生,他或许也会成为罪犯。甚至就现在而言,他为了不暴露身份,按照组织的指令,杀了很多无辜的人,已经是半个罪犯了。

罪犯的界限究竟在哪。

为什么在法律之外,还有法律无法追责的黑暗。

这是正义的警察们应该穷极一生去解决的问题。

耳边还回荡着纪德死前的语录,降谷零那天在夜里,静静地坐了很久,快要五点的时候,才爬起来在电脑上敲下第一个字。

“不是我要找你。”降谷零说。

望月秋彦眨眼,看向黑暗里双手环胸的北条。

“喔。”他惊讶地喊了一声,“好久不见,北条警官,条野这几天把你看得死死的,我都找不到你,你是怎么跑出来的。”

北条亮冷哼,别过脸去:“我也是在成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