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嬴政问:“谁?”
“方才说赵国踊跃,此次为赵国出使各国,游说联盟的是此人。”秦政在将字的下边添上一字。
姚。
他接道:“名为姚贾。”
随后问嬴政:“有何看法?”
“若是起战,必不能全然两军相对厮杀,此举对秦军损耗太大,”嬴政就道:“既然此人为赵国争取了联盟,那么也可作为离间的突破口。”
他说的便是秦政所想的,秦政不免夸奖了一句:“甚好。”
听他说话间,秦政将地图放去了一旁,反观桌案上未批阅的竹简又少几份。
嬴政看他一目十行,手下也丝毫不歇,知道他不会被谈话影响了政务,随口问道:“这些战术为何要与臣说?”
“平日总是寡人一人琢磨,”秦政回他:“找一个信任之人说说也是好的。”
说完又添道:“寡人也喜欢与你说这些。”
嬴政挑眉:“何出此言?”
秦政与他说真话:“你太懂寡人之心,和你说话,总有一种在与自己对话的错觉。”
嬴政忽而默然。
他无意间说的话,竟是道出了其间的真相。
“再说,”还不等他感慨一二,秦政朝他弯唇笑道:“与你说这些,万一你事先知道,还能知道些其中玄机。”
嬴政:“……”
他有些怀疑方才的话是假,此句才是真。
“怎可能,”他将话挡了回去:“若是万事都知道,也不必在此受气。”
说这话秦政可不乐意:“你觉得与寡人相处,尽然是受气?”
近日嬴政只要见到他,没有一次是未生气的,道:“至少近来如此。”
秦政不觉如此:“可方才你分明没有那样抗拒。”
嬴政道:“实属无奈。”
说完也不让秦政反驳,道:“方才的赌还没有说完。”
既然不让走,那么就将事都说个清楚。
秦政手边竹简已然少了一堆,唤人来撤下去后,终于是得了些许清闲,与他好好说这个赌:“你说。”
“大体已然道明,”嬴政道:“剩下的无非输赢。”
秦政于是问:“如若没有得到呢?”
嬴政给出答案:“三年之后分开,从此各不相干。”
“不行。”秦政拒绝。
嬴政却不由他,质问道:“大王,玩闹归玩闹,总不至于要为这样一份喜欢去绝自己的后吧?”
秦政被他问得沉默片刻,而后摇了摇头。
随后张了张嘴,似想说什么,嬴政抢先道:“共侍绝无可能,不必多说。”
秦政又默片刻,也不打算现在就与他说清楚这个问题,再问:“得到了呢?”
“那就再陪大王三年。”
想到方才他的约法三章,秦政故意问:“这三年,什么都可以做?”
既都付诸真心,自然也没什么不愿意,但嬴政并不觉得有这个可能,先哄了他:“自然。”
“三年后呢?”
还是同样的问题,嬴政道:“届时大王已及冠四年有余,是该考虑后继者。”
秦政在心里盘算起来。
三年长远,以后的事可以再说。
毕竟两人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真心不真心,还有他身上如迷的身世。
变数太多,着眼当下是最好。
再者,秦政也不知自己三年后到底会不会对他有这样深的执念。
一件事或一个人得不到时总归会存执念,如若得到了,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腻。
秦政并没有回绝,最终是答应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