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睡不瞑目的眼睛:
“……啧。吓我一跳。”
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,搭在腰间:
“你要是睡不着,要不要下来跟我切磋切磋?我不用纳米机器人,你不用精神力。”
打打架肚子就饿了吧?饿了的话,卡兹米尔就会自己主动去做吃的了吧?那他作为陪练,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蹭吃蹭喝?
罗安算盘打得很响,然而卡兹米尔只是忧郁地看着他,几秒后翻过身,继续面壁自闭。
罗安:“?”
他再次攀上栏杆:“别装睡。你在郁闷些什么?”
“当皇帝,娶老婆,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。哪怕后一样是假的,但皇帝的位置你肯定能坐上——”
“我并不想坐。”卡兹米尔疲惫地揉了下太阳穴,索性翻坐起身,“假结婚,被抢婚,让同事们看戏……这些都无所谓。但登基仪式……我对那个位置并不感兴趣。”
比起被一顶皇冠套住,一年花至少四分之三的时间呆在帝都,他更想在战场上自由无拘束的驰骋。
他爱战斗胜过权利。
“……”罗安哑然片刻,哼笑了一声坐回下铺,“但你没法拒绝。因为你想要的太多。”
想要消弭精神力带来的不公和差距,想要生他养他的帝国能够安泰强盛,无法对看见的不幸和阴谋置若罔闻……
道德感越强的人,越容易被负担和枷锁困住。
罗安安静了片刻,自己溜进厨房揣了两瓶啤酒回来,一瓶塞进上铺:“谢礼。”
不等卡兹米尔发问,他先举起酒瓶补充:“感谢有你这种道德水平高的人顶着,我们这群道德水平低的人才能活得轻松。”
“?”卡兹米尔眯起眼睛,“不像是好话。”
“是好话。”罗安灌了口啤酒,半真半假地说,“你猜当你叛国前,涌入流浪处的流民有多少?当你叛国后,涌入流浪处的流民翻了多少倍?我敢打赌,很多人拿你的采访照片当门神,晚上才能睡一个没有虫族、好像能看到希望的觉。”
“那你呢?”卡兹米尔问,“你显然不需要拿照片当门神,你又为什么谢我?”
“是安慰?还是行动时从不留活口的星盗头领真有这么感性,会替与你全然无关的人代为感谢杀死你的人?”
罗安没回答。
发酵的啤酒花与醇厚的麦香浸润着这个安静的夜晚。
他们没开灯,就这么摸黑坐在病房里,各怀着心思,沉默地一口口饮完手中的啤酒,而后回归梦的怀抱。
·
隔日一早,疗养院和皇宫几乎同时炸锅,陷入兵荒马乱。
疗养院是因为没人做早饭,以及前一天刚好是N定的每月大清洁日,所有衣服都洗了,但没晾,众人只能在“继续穿昨天的衣服”和“尝试从两百多人的衣服堆里翻出自己的衣服”间痛苦二选一。
皇宫则是因为——
“什么??突发重病?凌晨时分休克了五小时??”
来找理查德的联盟领袖震惊凝噎,大脑先思考了几秒“休克五小时人还救不救得回来”,然后赶紧问:“那现在呢?理查德人还好吗?”
就像罗安说的,矮个子能安心全靠前面有个高的顶着。
现在寰没了,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又变成了帝国,如果给“全宇宙最不希望理查德出问题的人”排个序,联盟领袖绝对能进前三。
代为迎客的军机大臣脸色难看,大概也能挤进前三之列:
“人是救回来了,但心跳、血压这些基础体征,仍然没恢复到安全线。”
“理查德陛下苏醒后,关上门和医生单独聊了半个小时,再开门见人时,忽然就说什么‘把卡兹米尔找回来’‘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