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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喑哑地“我对你来说,就那么那么的无足轻重吗?”

陶柚摇头,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,惨白着脸似乎都快要坐不住了。

裴于逍将他托在怀里,给他抹掉眼泪。

“乖,不哭了。”他轻声哄着,“就算无足轻重也没有关系,我不会让你走的。”

裴于逍知道自己搞砸了。

他原本是想深情地、得体地,在一个充满花香和日光的地方向陶柚表明心迹,让陶柚看见的永远是他最完美,最有风度的一面。

可事实永远不能尽如人意。

他最终还是以如此不堪的姿态,用最自私丑恶的话语玷污了最纯净的爱意。

裴于逍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
他捧起陶柚的脸,指腹轻轻擦过他眼尾,珍惜地抹掉那些晶莹的泪珠。

“不管你来自哪个地方,哪个世界,我都不会放你走。”

“不管你对那个世界有哪个人哪件事让你多么留恋和不舍,我都绝不可能让你回去。”

陶柚不再说话了,甚至开始不再抽泣。

裴于逍以为他生他的气了,托着他的后背抬起他的下巴,想看一看他的眼睛。

谁知道,刚动了一下,陶柚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,像一滩水似的滑进裴于逍臂弯里,长睫掩下。

他嘴唇又有些发紫了。

下一秒,监护仪器疯狂地尖叫起来。

裴于逍手一抖,瞬间慌了神。

“陶柚……陶柚?”他托住陶柚绵软的身体,“对不起,对不起你别怕,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,我……”

医生几乎是奔跑着冲进病房,看一眼狂闪的数据,对着裴于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:“你干什么了?”

“好端端的怎么能把人刺激成这样?我不是说过要小心观察的吗?!”

这下不用再背什么二十四小时心电图了,陶柚心率就是有问题。

裴于逍被无情赶出了病房。

这里可不是他家开的医院,医生生起起来什么都顾不上。

裴于逍被勒令滚去一边冷静,一直到夜晚降临,陶柚情况终于稳定,医生才再次允许他进去探望。

“不许再有任何刺激性的言语和行为了,知道吗?”医生严厉地警告:“不然原本简单治疗就能解决的情况被弄成大问题,我也帮不了你了!”

裴于逍早已恢复了冷静,点头应下,医生这次不太放心地打开了门,让里面守着的护工出来。

陶柚没睡着,听见声音朝他看了过来。

房间里很黑,没有开灯,走廊的光源映亮门口的一小块空地,陶柚的眼睛却在黑夜里明亮得像夏夜里的星星。

裴于逍轻声合上门,小心翼翼地走近,按亮床头的一盏小灯。

陶柚的目光跟随他的手指而移动。

两人对视着,一时互相都没说话。

裴于逍在床边坐下,犹豫了很久,才伸出手,轻轻摸了摸陶柚的头发,动作轻得陶柚几乎都要感受不到。

像是生怕再碰碎了什么。

陶柚唇角弯起很浅的弧度,从被子底下伸出手,轻轻勾了勾裴于逍的手指。

冰凉的触感轻盈地贴上来,裴于逍能感受陶柚手指细瘦的骨骼。

他无暇思考,就像一直被牵住项圈的小狗一样俯下身,凑近耳朵。

“我没想回去。”

陶柚的声音很轻地在耳边响起,羽毛一样扫着耳廓。

“就算回到那个世界,我也没有更多的亲人。”他喘息有些费力,但还是用心地解释着:“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,今天是她的忌日。”

那瞬间,裴于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