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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赵丰也弯腰拉起板车,跟在了周立后边。

周康宁牵着牛车走在最后。

三人结伴回家,路上能有个照应,遇见有坡度的地方,可帮着推一把。

三辆板车当中,牛车上的麦子堆得最高,因此他很快也瞧不见周康宁了。

乡间的小路上,只能看到三个麦子堆在艰难的、缓慢的行走着。

他看了几眼,收回了视线。

心里又有些难受。

是这几人不够努力吗?

不,不是的。

可秦家至今吃不上顿顿都是白面的饭食。

各种野菜,涩的,不涩的,都是饭桌上的常客。

即便如此,秦家已经是五里沟最富裕的人家了。

他扭过头,来到陶罐旁,拿起镰刀继续割麦子。

身子里的那股难受梗在心口,再加上不可忽视的腰酸腿酸汗流浃背,他更沉默了。

等赵丰、周立油回到麦地时,这三亩地的麦子正好全部割完。

此刻已快中午了。

几个人又给麦子装车。

装好之后,周延年留了下来。

麦子割完却没装完,得留一个人在地里守着,省得被人偷了。

赵丰给周延年带了几个昨日包的肉包子,这就是周延年的午饭了。

郭信恳跟着板车回了家。

周康宁、叶妙已经将午饭做好,他和周立、赵丰、秦劲吃午饭时,周康宁和叶妙忙着将板车上的麦子卸下来。

等他们快速吃了午饭,正好可以推上板车继续下地装麦子。

如此往返了几趟,傍晚时,他们终于将三亩地的麦子都拉了回来。

但秦家人并不休息。

下午时,叶妙、周康宁拿着连枷拍打麦子,现在耕牛回来了,就由耕牛拉着石碾子开始碾麦子。

郭信恳吃了晚饭,撑着最后一口气完成洗漱,待回了屋子,他身子一软,倒在了木板床上。

挨到床铺的那一刻,似乎有千斤重的手、腿,酸痛的腰,这几个部位都像是享受到了最顶级的按摩,幸福得他想落泪。

他明白他爹昨日为何唠叨那么多了。

完全不是一个强度。

对比之下,除草、浇地轻松的像是在郊游!

但他来不及多想什么,即便院子里有噪音,即便身子的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难受,但他还是沾着枕头就睡了。

他太累了。

而秦劲一直将三亩地的麦子全碾完,这才睡觉。

第二日,兵分两路。

周立赵丰周延年与郭信恳下地割麦子。

秦劲、周康宁留在家中,和叶妙一起扬场,装袋。

搞完之后,今日割下来的麦子又运回来了,于是重复昨日的流程。

每个人都像是打仗一般,恨不能一下子就将全部的麦子都收回来,多休息一瞬,那心中就能升起浓浓的负罪感。

连轴转了十天,秦家人终于将所有麦子都割了回来。

郭信恳累到麻木。

整个人黑了许多,也瘦了许多。

不只是他,所有人都瘦了一圈。

即便这期间顿顿都肉,饭菜油水很足,可挡不住睡眠不足且日日干苦力活儿。

院子里的麦子虽堆成山,但很明显,每个人都松弛下来了。

到了这一步,即便下雨也不怕了。

所有人都睡了个懒觉,睡到天亮才起。

吃了早饭,他们重复之前的流程,碾麦子,扬场,装袋。

秦劲一日未歇,又开始摆摊。

周立、周延年、赵丰则是去给隔壁老院帮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