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都站在他身后,其中一人迅速往前一步,鼻孔朝天:“我们家公子是文州府薛氏的独子,薛是薛氏珠宝行的薛,祖籍十方镇,来年要在十方镇参加童生试,公子打听到您是十方镇最有学识的学生,特意前来拜访,就当提前交个朋友,以后科举路上也好互相照应。”
说的是来交朋友的,但看他的神情态度,好像薛青阳来见赵玉成就是屈尊降贵,而赵玉成应该为此感到荣幸。
明显这段话是提前准备好的,跟吟诵一样摇摆着脑袋说完,挺着胸膛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。
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位书童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,安静地垂着头,额头上有些青紫的伤痕。
如果袁铭在这里的话,肯定会认出来他就是那天在酒楼后院看到的,替华服公子扇扇子,接着被踢到地上的小可怜。
薛青阳施恩一般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,皱起眉:“不知是你们这里的茶叶不好,还是水质有问题,喝着总有一种涩味,十分不习惯。”
赵玉成抽了抽嘴角。
文州府的薛家他是知道的,薛老爷极有商业头脑,眼光独到,再加上年轻时游历各地广交好友,所以总能搜集到新鲜珠宝样式,短短二十年就把店铺开到了文州府,成为州府数一数二的富商。
只是没想到,薛老爷那般有沟壑的人,竟生出了这样的儿子。
赵玉成暗自腹诽,面上丝毫不显。
“薛公子说笑了,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,童生试能不能过还不一定,那能有此殊荣成为您的朋友。”
薛青阳闻言看了他一眼:“可你是十方镇学堂读书最好的。”
“非也,学堂外墙上就挂着今年考试的名次,而且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,比我学习好的人有的是。”赵玉成说道。
薛青阳看向书童:“去学堂看看。”
这次的活一看就吃力不讨好,方才声情并茂的书童不说话了,另一人只好站出来:“我这就去。”
“先别急。”赵玉成叫住了书童,对薛青阳说道:“布告就挂在那里不会跑,但今日有十方镇水上狮节目表演,却是一年一次,要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,薛公子不如先去江边。”
薛青阳一听果然来了兴趣,这次他之所以这么积极来十方镇,一方面是为了摆脱父亲的管制,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水上狮表演。
“怎么今日就开始了,不是春节期间才开始吗?”按照惯例,从大年二十八到正月初五,整整七天,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表演,热闹非常。
“薛公子有所不知,春节期间的叫舞大狮,今天是舞小狮,由本地年轻小子表演,前去观赏游玩的也大都是未婚男女,名曰舞狮实则是相亲会。”
听他这么说,薛青阳更感兴趣了。
“好!那本公子今日就去瞧瞧小狮子!”他拍案而起,转头看向赵玉成:“赵公子不随我一起去吗?”
赵玉成歉意一笑:“我就不去了,早已定下婚约,去那样的场合不太合适。”
薛青阳闻言不再管他,连忙带着两个书童走了。
等他们不见了身影,赵玉成骤然松了口气,脸上的笑意收敛,只剩下满满的冷意。
管家进来说道:“少爷,老爷请您去书房。”
赵玉成点点头,余光瞥了一眼薛青阳坐过的地方,眸光暗了暗。
文州府薛家的公子,在十方镇参加考试,若是考得好,政绩依然算在镇守头上。
当初父亲让他交好袁铭,如今又要轮到薛青阳了吗?
镇上发生的事袁铭一概不知,此时他正和自家夫郎享受愉快的田园时光。
起因是今天早上杨涛带了一篮子新鲜蔬菜过来。
霜打雪盖之后,袁铭家小院里的蔬菜所剩无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