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可知,这吃野猪有何诀窍?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李璟笑了笑,与他碰了碰酒碗,烈酒摇晃,沾湿了指尖。
“这野猪啊,有四不食。”霍进灌了一口,眯起眼睛,“青蹄不可食,及兽赤足不可食,野兽自死?北首伏地不可食,兽有歧尾不可食。就是说?,这蹄子是青的红的,自己死?掉的,生了两条尾巴的,都不能吃。”
李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趣事,不由得追问,“为何?”
霍进笑了笑,摇头晃脑起来,“它们啊,气都不正?,恐有疾病,所以?不能吃。”
他似是说?上头了,还补了一段,“这食脏器,也?是有讲究的。”他的匕首在猪身上比划,指给李璟看,“猪肝,共鲤鱼肠、鱼子食之,伤肾。猪脑单食,损男子阳道,临房不能行事。”
一说?到这,霍进脑子进水了似的,哪壶不开提哪壶,“对了,殿下,你娶亲了没?”
李璟本还听得兴致勃勃,倏然僵了嘴角,敛眸摩挲着酒碗,“还没。”
“我听说?了我听说?了。”小?兵可算是能插上一句,探出头来,“殿下不是要娶燕王独女,那个什么安乐郡主吗?不过被人截了胡,没娶成。”
霍进登时听出不对,暗骂了自己一句瞎问问题,又瞪了小?兵一眼,踌躇着开口安慰,“那个殿下啊。”潇洒地拍了拍李璟的肩膀,“没事没事,有那么句话不是说?吗,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何必欸,何必啥来着?”霍进挠了挠头硬是想不起来。
李璟捧着酒碗,无奈叹了一口气,“何必单恋一枝花。”
“哎对对对!”霍进一拍大腿,“就是这句!”忍不住感叹,“是有学问奥,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?怎么还纠结?”
李璟垂眸看了看指尖,篝火的光芒透过他指缝映照在靴面上,他顿了顿,缓缓道:“那不一样。”
“她很好。”
“很好很好。”
“唔,怎么形容呢”一讲到柳安予,李璟的眸子突然泛起光,眸底泛滥着温柔,“有一句词,我觉得形容她正?好——性如白玉烧犹冷,文似朱弦叩愈深你们能懂我吗?!”他兴致勃勃地看向两人。
霍进和旁边的小?兵对视一眼,懵懵地冲他摇了摇头。
李璟无奈叹气,他纠结着自己的措辞,不自觉地绕着手道:“其实,也?不算顾淮截胡,安乐本就不会和我成亲。”他越说?越烦躁,忙将?手里的酒灌下肚。
小?腹一暖,他倏然上了脾气,敢开了口,“我们自小?一起长?大,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,在顾淮出现前,我以?为日子就是会这样,一天一天过下去,安乐也?终会和我成亲。”
“但顾淮是个意外,我们刚开始在同一个私塾授课时,我以?为他没那心思。我甚至想不出二人除了荔枝宴有何交集,可偏偏。”李璟的声音戛然而止,剑眉拧在一起,“可偏偏,在我即将?和安乐定?亲时,杀出一个顾淮。”
“他没我地位高,没我身世好,我想不明白。”
他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酒,直到酒囊见底,撑着身子后仰望向圆月,“他才?与安予相识多久啊?”
“不过现在我想通了。”他故作潇洒地与两人碰碗,笑道:“和谁成亲不是权衡利弊,她喜欢最重要。”
霍进一拍大腿,吐沫横飞,“就这样想才?好呢,殿下大气!”一把?揽过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?地说?了许多。
李璟有种听长?辈训的尴尬,连连点点头,实在受不了他絮絮叨叨的嘴,胡乱寻了个由头走了。
帐帘放下,他摸黑将?空酒囊放在几案上,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想点烛,点了好几下点不上。他烦躁地用力一吹,火苗登时窜起灼着他的指腹,他骤然一痛,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