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
想死,成全他。
下手利落点, 就当报恩了。
负罪感?,约等于零。
白拂英就是白拂英,永远不可?能为?了别人的选择背上感?情债。
垂眸扫了眼地上的尸体,又?看了眼趴在不远处,进气少出?气多,眼看着半死不活的狛日?,白拂英扯了扯嘴角。
她特意?绕过孟长?老?的尸体。
不踩上去,算是她最后的尊重。
至于狛日?,她也没有补刀。就像孟长?老?说的那样?,它本来就只剩残魂,伤到这种程度,就算她不动手,也活不了多久了。
白拂英从狛日?身边走过,抬头看着玄云的山门。
墨色的雨云下,白玉雕成的山门高高地伫立着,就像是它身后的这个宗门一样?,永远一尘不染,永远屹立不倒。
白拂英站在山门下。片刻后,她抬手,袖中浊气逸散,冲向白玉山门。
暴怒的浊气一经释放,就展现了堪称惊人的破坏力。只见它将山门整个包裹起来,像是暴风撕扯雨云一般,狠狠地撕扯着山门。
几息之后,随着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清脆的声音从山门上传来,一道裂缝出?现,蛛网一般爬上整个山门。
下一刻,山门轰然倒塌。
“玄云仙宗”几个大字重重地落在地上,四分五裂,碎裂后的白玉也失去了柔和的光彩,变得黯淡如尘。
而随着山门倒塌,趴在地上一旁的狛日?又?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创,发出?最后一声悲鸣。
白拂英没管它,甚至看都?没看它。黑色的靴子踩着碎裂的山门,在上面留下血色脚印。
那脚印一路延伸,沿着山路向上,十几步后,才彻底消失不见。
白拂英的速度不快,甚至称得上慢。
她就在那里慢条斯理地走着,时不时侧过头,看一看道路两?边的树。
时值春日?,山路两?边的紫藤花盛开了。紫色的花朵如同瀑布般垂落,将山路渲染成一种梦幻般的紫色。
在玄云当弟子时,她不知多少次走过这条山路。
明明是熟悉的场景。此时看起,却只觉得陌生。
白拂英驻足。
前面的花海之中,突兀地出?现了许多道气息。那些气息杀意?凛然,显然是冲她来的。
“玄云弟子。”
白拂英扫了眼周围。
她看到那些穿着玄云弟子服的人隐藏在花海之中,他们手上拿着刀剑,身上泛着凛冽的杀气。
数一数,小半个玄云的弟子都?在这里了。
面对?埋伏,白拂英没有生气。再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庞,她只是微微一笑。
“贺松子派你们杀我??人海战术,对?高阶修士并不好用。”
就像是一个人踹翻一窝蚂蚁,也用不着多大的动作,高阶修士杀低阶修士,从来都?像是切瓜砍菜一般。
人海战术很难起效,更别说这些弟子修为?都?很一般。
没人回应。几息后,贺松子的身影出?现在人群中。
他仍做儒生打扮,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?。
“孟长?老?陨落了?”
白拂英淡淡回应道:“死在我?的剑下。”
贺松子摇头:“他昔日?毕竟对?你有恩,而且为?人厚道老?实,是个好人,不曾负你。”
白拂英道:“你要真?觉得他是个好人,就不要让他来送死。”
贺松子又?是摇头:“没人让他送死,是他自己坚持要去的。”
白拂英冷笑。
“他自己送死,怨不得你,自然也怨不得我。”
贺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