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贺雪权中心如煎:
“这么大的事、这么大的事,那时疼不疼?怎么一去两载?是不是格外凶险?你……”
“你为何死死瞒住,一句也不告诉我?”
他的额角俯下,抵在乘白羽手指上。
不知道,不知道这位野心勃勃的一代天骄,也会为儿女情长落泪么?
乘白羽指间竟有潺潺之感。
“我是想告诉你的,”
突兀地,乘白羽开口,
“发觉有孕那日,我在红尘殿置宴等你。”
“一日,两日,你没来。你在忙着盟里的事,我没怨言,只在心头浮想过五六七八个小字,又不知男女,终究没有定论。”
“又想,你乾纲独断惯了,说不准起名这项上不允我插手,怎么办呢。”
“还想,你母亲一向不喜我,有了孩子,不知能不能缓和一二。”
类坤君遗脉之身,即便有记载,有孕的先例也绝少,梦中的那本书册里,贺雪权也是没有子嗣的。
那么是否意味着……
并不是所有人、所有事都在执笔者控制内?
还是有机会打破这桎梏的吧?
当日在红尘殿等候的乘白羽,满心欢喜。
或许能脱开话本情节呢?或许能和雪权有别样的结局呢?
然而贺雪权那么狠心,那么无辜又那么残忍,硬生生将他的幻梦彻底打碎。
“忐忐忑忑,捱到第七日,你来了,”
乘白羽远望,不知在看殿外何处,“你脸上有些疲惫,更多的是激越欣喜。”
贺雪权像是意识到什么,浑身一僵。
“你并没有予我开口的机会。”
“你张嘴便是:寻到他了。”
“阎闻雪。”
原来终究是虚妄。
是,虚妄。
万念俱灰,不过如此。
乘白羽一席话,寥寥数言轻描淡写,贺雪权心中空透,犹如万蚁食心,空茫茫再难挽回。
第28章
“对不起, 对不起。”
贺雪权大恸: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嗯。”乘白羽澹澹应一声。
少顷,
贺雪权敛眉沉思:
“寻到阎闻雪……不对, 我记得是一个春天, 荡剑台旁的李花犹如万顷霜雪。”
“……”
贺雪权神思困惑:“可是我记得你分明是入秋才不见踪影。”
“嗯?”乘白羽一省,“哦,对。”
还是坚持观望过一段时间。
不肯死心。
一心犯贱。
等来的只有整日阿闻长、阿闻短, 奉若上宾视若珍宝。
万顷李花, 如今还记着呢。
说什么遣退, 说什么从今以后一心无二, 还是看着孩子吧。
乘白羽看一眼榻前眼睛湿红容色狼狈的男人,眼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。
忽地门外李师焉道:
“从春到秋,不检视自身,看看你对阎闻雪言行是否逾矩,是否过分亲密引人误会, 反倒来质问乘白羽?”
哐地一声门扉打开, 李师焉踱进:
“他来清霄丹地避祸只有短短两年, 我若是他, 我一辈子也不出去, 回到你这种人身边图什么?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
“……”
乘白羽扯扯自己袖子,双手揣着,“我怎么觉着你是在骂我。”
“是,阿羽, 你、你终归是回来了, ”
贺雪权眼中重新燃起希冀,随即若晨时烛火良夜陨星,那希冀悄然熄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