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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君同 风里话 129581 字 1个月前

“臣与司空,共匡天下,身可献黎民。自然,臣有祖训,世代效忠大齐。若真有那一日,臣也已经无愧天下,届时且让魂魄归齐,亦全宗祖之训。”

一席话,是其生平所行所感。却使公主闻之肺腑熨烫,血气翻涌,可谓醍醐灌顶。

隋棠摸索席案起身,朝那个模糊的身影拜去。

“殿下,如何使得?”姜灏匆忙跪而扶之。

“令君解孤之惑,令孤拨云见日,受得起!” 隋棠坚持拜首,“孤会走实当下路,不再彷徨虚度。”

*

这日回去司空府,以近酉时。

西边尽头,落日只剩了一抹弧线,极红极亮。似要破开凛冽寒风,抚慰归人。

隋棠搭着兰心的手,步履畅快,鹿皮短靴在清雪后的道上踏出一个个脚印,赤色狐裘在风中摆动,她满面春风行走在通往政事堂的道途上。

入了政事堂后院,却没有径直入书房寝屋,而是轻手轻脚脱了狐裘歇在正殿烤火。兰心在一旁给她修正发髻,重簪花钗,补好口脂。

待手暖妆成,提前得了消息的司膳也将汤膳送来了。

隋棠让跟着同自己一道入了寝屋。

“殿下,司空大人还未醒。”兰心看了眼榻上人。

隋棠颔首,“这里有孤,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
殿门合上,隋棠凭光感往榻上看去。半丈距离,并无阻碍亦无台阶,她慢慢走了过去,在床榻坐下来。

太近,只听得男人呼吸,反而看不清周遭场景了。

她若是能看见,便能知晓除了床榻边的书案上堆着一摞急需处理的卷宗,榻上还有两卷。

一卷在蔺稷枕畔,是他自己的脉案,上头清晰记录着从去岁七月鹳流湖受伤后,他身子的变化。一卷尚在他手中握着,则是她的,是她最近一个月的脉息记录。

“什么时候来的,我都不曾听到。”蔺稷不知何时醒了,睁眼便看见靠在榻畔的妇人,面上笑意和煦,似春风化雪,“我猜猜何事让你这样高兴!”

隋棠这日得了姜灏开解,整个人通透畅快,边起身边道,“我保证你猜不到。”

“去哪,老实坐着。”蔺稷将她拉回来。

“我闻你午膳宴饮商量南伐的将士,

有些醉了,熬了醒酒汤送来。”

“马上就晚膳了,那点酒劲早醒了。”蔺稷将人按下,往里靠了靠,分她一半被褥,“我们说说话。”

“你怎睡到现在的,是不是喝太多不舒服?”隋棠在外一日,着实有些累了,靠着他歇下来,伸出一只手揉他胃上。

“倒也不是!”蔺稷从书案上扫过,拎着她那只手玩闹,“本来都要歇下了,将近未时那会,姜令君寻人送来一份卷宗。我便起身阅了。 ”

“未时?”隋棠长眉蹙起,坐直身子。

蔺稷“嗯”了声,笑道,“阅后睡下,甚是满足。”

“姜令君真是的!”隋棠反应过来,“我还想让你猜,还想自个告诉你呢。”

“是他惹你,你不理我是什么道理。”蔺稷看她别过去的脸,收回去的手,哭笑不得,“大约是令君被被你的勇敢折服,被我的智谋震撼,被你我情意感动……”

隋棠哼声截断他的话。

这近一个月,她为着这事,心里就没踏实过,夜中独寝多有失眠梦魇,好不容易今个尘埃落定了。这等消息还能被人抢了先,她越想越气!索性翻了个身,离蔺稷远了些。

蔺稷瞧她背影,将落在榻上的一卷卷宗收起放在床头,探过身子看她,许久温声道,“阿粼,谢谢你,愿意陪我走下去。”

这话落下,隋棠面目重新柔软下来,虽不转身然由着人靠近,“我们立场相对,还是你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