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治却目光警惕的扫过她,“你不是他的母亲。”
“?”宫观棋更惊了,你怎么也知道?!
而宣病脑颅剧痛,疼得根本辨认不出任何东西,耳边的一切都是恍惚的。
云栖止见状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怜惜,语气却很冷:“把他给我,否则我就要动手抢了。”
师无治比她更心疼,抬手缓缓给宣病输送灵力,舒缓他的疼痛。
一边舒缓,一边冷笑道,“暂且不论你是否是他母亲——但你占了别人的躯体,该还给别人吧?”
云栖止掌心蓦然攥紧,指甲倏然变长,周身冒起妖气,“看样子,不掰扯清楚,你是不会让我把他带回去了?”
师无治轻蔑的扫了她一眼。
就算掰扯清楚了,他也不会让宣病跟着她去一个未知的地方。
“你口口声声爱他,他现在如此痛苦,到了我的手里才能减轻痛苦,”云栖止忽然说,“你为什么一边说着爱他,一边又不把他给我?”
师无治一顿,察觉不对——
庙中那副狐狸的壁画上倏然飞出一道黑色的光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冲进了宫观棋的身体。
他竟晕了过去。
仿佛云栖止不想让他听到接下来的话。
“我以为,重生后的你,会更清醒一些。”云栖止抬眸,“师、无、治。”
师无治眼神震了震。
“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?”云栖止笑了,她缓缓靠近师无治,显然从师无治震惊的眼神中找回了一些自信。
“当年,我和青儿把你送进冰镜——”
轰隆一声,天际雷声骤然响起,似乎在警告她。
“……哦,不能说,”云栖止叹息,抬眸,看着师无治,想了想,“换个说法吧——我有预知未来之……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一道如水桶粗的雷电劈了下来,将庙中都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。
师无治早在雷声落下的瞬间便已将怀里昏昏沉沉的宣病给抱了起来,脚尖一点,飞出好远。
天雷劫这玩意,他前世受过不少,算得上很有经验了。
他跃出去的同时,剑身也穿过了宫观棋的腰带,给那孩子拽了起来,往一个安全的地方扔了过去。
云栖止却生受了那道雷,整个人都被炸得黑黢黢的,看上去颇为咬牙切齿,抬手朝天竖了个中指——
“艹你大爷。”
雷声涌动着,似乎还要劈,奈何这句话并未触怒天道。
“你能触怒天道,”师无治眯着眼睛开口,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——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人错了都能被天道惩罚。
寻常人做的恶,并不能触怒天道,甚至仙族杀人也不会触怒天道,否则便不会有戒律堂这种东西。
所谓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,不过是人心底最无奈的自我安慰。
能触怒天道的,只有两种可能——那个人的前几世,和神有关,或者那就是某个神。
云栖止拍了拍脑袋上那些灰,冷漠道:“我看你是还想让我吃几道天雷——算了,你不把他给我可以,但要带他去南海。只有那里,能救他和他母亲。”
这女人说话还真是前后矛盾。师无治抬眸,“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他的母亲吗?”
云栖止幽幽抬眸,“他身上也有我的血,我怎么不算他的母亲?”
这是什么意思?师无治蹙眉。
“我最后忠告你们一句,宣儿魂魄上的这个毛病演变到最后,不是姜荷能治的,即使前世你们没有同归于尽,他也没几天活路了。你必须带他去南海。”云栖止说罢,身形一闪,抱住那女妖,“妹妹,抱紧我,我们先走了,过段日子再来拿这壁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