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,我们便回去照看晏儿与茉儿罢。”
望着面前?的卢宛明眸善睐,笑盈盈的模样,谢行之笑着看着她,握着她的手,站起身来。
此时此刻,谢行之心中,是前?所未有过的柔软。
只要想到方才在门外,所听到的卢宛同谢弦所说?的那些决绝冷漠的话,谢行之便觉得?自己,仿佛隐隐知晓了什么是“心花怒放”。
在不知不觉中,身旁的女郎,在他心中的位置,已经高到了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地步,并且总在无意时,轻轻牵动?他的心弦。
随谢行之一同走出?前?厅,卢宛自然不能不知晓这会?子谢行之心中在想什么,但她能觉察到,他周身若有似无笼罩着的愉悦之意。
不晓得?谢行之是有什么开怀的事,卢宛有些茫然诧异地侧首,看了他一眼,只看到谢行之唇角微扬的一抹清浅的弧度。
只这样看了一眼,片刻之后,卢宛便收回目光。
她想,可能是在朝中,发生了什么好事罢,但这些,与她也没?什么关系。
自然,让谢行之心中暗自欢喜的那些缘由,若卢宛知晓了,只会?更?加惊诧不解。
对身畔这个常有疑心,冷漠戒备的男人,卢宛早已经灰心丧意,只在平日里,维持好一个妻子,一个高门宅院中的当家主?母应该做好的面子上的事。
至于其他的,大?家井水不犯河水,以后便这样敷衍着过罢。
……
谢弦走出?谢府的前?厅,走在回廊上,正要回自己的家中,却忽然看到二房府中,上午方才见到的,守在谢献之房门外的侍从,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。
在看到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侍从面上惶恐的,悲伤的神色时,似有所感,谢弦顿了一下?脚步,忽然有些站立不稳,趔趄了一下?。
身旁侍立的几个侍从急忙扶住险些摔倒的谢弦,谢弦看着面前?方才走过来的侍从,眼睛一瞬不移地望着他,问道:“你?怎么过来了,府中怎么了?”
听到面前?的二公子这样问,想到这会?子吐了许多血,此时此刻,郎中说?已经是回光返照,无力回天的二老爷,侍从畏惧惶恐地望着面前?的谢弦,道:“二公子,请您随奴才快些回府去罢!郎中说?……郎中说?,二老爷的情形有些不好,恐怕便在这一会?了……”
谢弦听着面前的侍从的这一番话,想到今日自己来长?房之前?,父亲所谆谆教诲的那些话,一时眼眶酸涩得厉害。
不再言语的谢弦自己站稳了脚步,他抬脚,匆匆往长?房府外去,想要快些回府。
这一个月以来,在府中,他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亲近的人,苍天不仁,如今竟要让他再度失去重要的父亲。
可是,这一切,又该归罪到谁的头上呢?
他虽然心中痛苦,但却也晓得?,自己怨不得?谁,若真?的要怨一个人,也只能埋怨自己,当初为何要有那么深的,不该有的执念与妄念。
谢弦脚步匆匆地走着,酸楚的心中,是无尽的后悔,内疚与自责。
其实此时此刻,在二房府中垂垂危矣,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的谢献之,又何尝不是悔恨莫及呢?
如果当初不是谢献之宠妾灭妻,让自己的妻子韦念意对他心如死灰,心中只剩下?无穷无尽的怨恨与妒忌,那么,生活轨迹只有深深宅院那一亩三分?地的韦念意,便不会?那样看重在意她自己唯一的儿子谢弦,将谢弦视为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支柱,与最后的指望。
或许那样,韦念意便不会?这般痛恨悔婚,伤害了自己儿子谢弦的卢宛,从前?她曾是一个温顺内敛的人,或许不曾受到刺激的话,对卢宛,只会?温和?地一笑泯恩仇,那么,便不会?酿成今日这样的苦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