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没料到她找的帮手那么没用。
堂堂侍卫亲军马军司的都指挥使,她还提前传信,让他占尽了先机可以早做准备。
可阎炳荣那个没用的东西,枉他年纪比崔竞痴长那么多,竟然都没能拦住他,让她落尽下风。
咬牙切齿地打碎了屋内的茶盏,李贵妃不得不安慰自己,事情没有那么糟糕,她还有当国公的爹。
虽然这个爹贪生怕死贪图富贵,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,他要想继续富贵荣华下去,肯定会力保小皇子继位。
朝中可还有不少要维护皇室正统的朝臣,比起远在宁州的宁郡王,眼下小皇子继位的可能性还算大……前提是小皇子的身世没有被揭露出来。
想起前不久,孟二娘说出小皇子的身世,李贵妃心中又添一层慌乱焦躁。
她确信自己当初做得很干净,孟取善怎么会知道,并且如此笃定?
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陛下醒来,只要陛下一醒,她就有把握能说服陛下,传位给小皇子。
棋差一着,她是万没料到陛下会出事得这么突然,早知如此,就该早早让陛下写了旨意将小皇子立为太子,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。
李贵妃思绪万千坐立不安,而孟取善此时正在小皇子住的后殿里,与宫女阿祥说话。
“你当真不愿在众位大人面前,指认小皇子的真实血脉?”
阿祥面色惶恐,抱着瘦弱的小皇子连连摇头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孟取善便说:“他是颖王之子,李贵妃瞒报林才人有孕和产子的时间,才瞒天过海,让他成为了陛下亲子,我说得对吗?”
阿祥不语,只抱紧了小皇子。或许因为太紧了,小皇子闷闷地咳嗽起来。
看她们这样,孟取善柔声说:“便是你不说,就没有其他证据了吗,他的身份肯定会真相大白,你的隐瞒抵抗是没有用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,你想保护这孩子对吗,如果我保证祸不及他……”
阿祥终于哭了出来,往她面前一跪:“求求你,看在奴婢先前提醒的份上,放过这孩子吧,一切都是李贵妃做的,她还害死了林才人……”
隔着一个厅,陛下还在昏迷,周围一圈束手无策的医官,外面三省六部一二品大员、几位宰辅老大人、以及国公宗亲,二十来人聚在外面争论不休。
李贵妃的父亲李国公大声道:“真是荒谬,小皇子的血脉怎么会存疑,陛下都认可的血脉,是那些乱臣贼子随便可以颠倒黑白的吗?!”
有人便说道:“既然有这种可能,自然要分辨清楚,陛下若被奸人蒙蔽,我们自当要为陛下分忧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你是说我的女儿会欺骗陛下?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,正统皇子不要,怎么,原来你是站在宁郡王那边的?平时装得中立,这下马脚露出来了吧!”
“李国公你休要胡搅蛮缠!这是御前,不是你家后院,可以让你在这里大吵大闹!”
“好了好了两位,陛下还昏迷不醒,一切还是等陛下醒来再定夺吧。”
话虽如此,众人却都心知肚明,听着室内医官们的动静,陛下这次怕是凶多吉少。
他们现在等的,也不过是陛下撑不住,或是有人率先发难。
屋内才安静了片刻,崔竞走了进来。
他穿的不是甲胄,还是那身匆忙离家时不曾换下的圆领袍,很是低调,但衣襟袖口都沾着暗红的血,是一路打杀进宫时留下的,他一走进屋内,就带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。
“人证物证均已带到,相信诸位大人看过听过后,自有分辨。”
阿祥被两个士兵带过来,她跪在堂前,面对一群神色各异的高官,抖抖索索把当初的事情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