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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药,喝下去不免让人作呕。

白邈觉着自己运气可真?好,只?是往布庄子里?晃悠一圈,就捞着个大夫和军师,为他与崔韵时的情谊一路保驾护航。

有这么个体贴,又?不撬他墙角的朋友,还?真?是不错。

——

成归云的相貌和身份很好用。

谢流忱扮演起他已是驾轻就熟。

上辈子他扮演成归云,是为了接近崔韵时,这一回他想接近的却是白邈。

一切都如他预料的那样发展,他成了白邈求助的对象。

他帮白邈挑选出最合适她的礼物?,委婉地提示白邈修改出游计划中的纰漏,借用白邈的手,将她会喜欢的东西?送到她面前。

他曾动过潜移默化地改造白邈的念头?,后来放弃了。

大多?数人一旦以为自己变聪明了,便会开始迷恋自身,对从?前喜爱的人和物?骤然翻脸。

白邈如今蠢得刚刚好,刚好维持在对崔韵时死心塌地的程度上,可以一辈子都做一条讨她开心的乖巧畜生。

而白邈对他的意图毫无察觉,只?将他当作无害的成归云,每日滔滔不绝地炫耀他从?崔韵时那里?得到的关注与爱护。

谢流忱一边恨着,一边将每句话都听进心里?。

再将它们打碎成片,从?里?面挑拣出和她切实有关的只?言片语。

“我?们昨日去了庆莲寺上香,我?祈求姻缘时,那香一直烧到底,都没有熄灭过,我?说是好兆头?,她说是今日无风。”

她说这话时,一定是在笑,她喜欢故意不轻不重?地调笑人几句。

“今日她在家?读书,我?就在一旁给她磨墨添香,不过磨了一会她就怕我?手腕累着,让我?去一边休息,可是我?还?是接着磨,我?是不是很贤惠啊哈哈哈。”

她多?半是嫌白邈晃眼又?多?话,找了个好听的理由让他消停点。

原来她不止是用甜言蜜语糊弄他,对白邈也是一样。

“这只?兔子是她帮我?养的,就是想等我?回来抱着玩,你看它的眼睛是不是黑亮黑亮的,她说这只?像我?,所以才?选中这只?的。”

她的眼睛才?是最有神采的,这兔子不耐烦的神情也有点像她。

白邈将那只?兔子递到他手边,慷慨道:“你也来摸摸,可软了。”

谢流忱伸手,慢慢抚摸着兔子柔软的毛,从?它的脖颈轻顺下来,心却像是被另一只?手揪了一把,又?酸又?痛。

为了不被发现,他的下属只?敢远远跟着崔韵时。

以她们的角度和距离,只?能确定崔韵时平安无事,却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。

他便只?能从?白邈口中听到那些生动的细节,想象她在那些时候的样子。

他答应过崔韵时,不再出现在她面前,所以只?好如此。

白邈爱她,爱是一扇被日光照透的窗,爱人站在窗后,满身晖光。

他不能去见他,他只?能用白邈的眼睛去看她。

谢流忱几乎要感谢白邈了。

白邈每回向他炫耀时,他既觉得窒息,又?觉得满足。

就像烧着火的心,被一场稀落的雨浇了一下。

他尝到那些雨的滋味,甘美又?清凉。

即便下一刻它们就化作热腾腾的白烟,将他的心烧得更加零碎。

——

日头?落在云后,白邈说他与崔韵时、井慧文?等人有约,要离开了。

“成归云”保持着像手帕一样好揉搓的笑容,目送他上车。

等到白邈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,谢流忱的唇角才?挂了下来。

他伸手想将花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