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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二正在脑子里闹腾得厉害。

他一见到白邈与崔韵时打打闹闹,便气急败坏,开始疯狂地抢夺身体的控制权,就像一头急于出笼,冲上去撕扯对手的野兽。

谢二本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,真要发疯和谢流忱抢的时候,谢流忱确实敌不过他。

但是他自有办法。

他挥退小二,拿出匕首,直接往自己手掌心划下一刀,再用指尖往伤口上抓,钻心之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。

后?一步确实有些多?余,连他都吃受不住的疼痛,从未让自己受过伤的谢二更加承受不住。

现下两败俱伤,谢二消停不少,只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地发出惨叫。

“别?再打搅她了,”谢流忱漠然道,“让她过她想过的日子吧。”

这是他能想到的,能让她接受自己好意?的方式。

不要再怀抱着?任何能与她在一起的希望,不要再想着?满足自己的心愿,只要完成她的心愿就好。

在他不存在的世界里,她会过得很开心。

他这样想着?的时候,梨花落满了窗台。

——

崔韵时将白邈带回私宅,其余地方总不如这一处方便,还没有长辈管束着?。

一路上白邈都抱着?兔子,跨过门槛时,他似乎不小心绊了一下,崔韵时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。

白邈靠在她怀里眨着?眼看?她,看?得她微笑起来。

他一见她笑了,便死活不从她怀中起来,被她半抱半拖地上了小楼。

谢流忱遥遥望着?他拙劣的伎俩,嘴

弋?

唇紧抿。

谢二已经气到口不择言,说出了不堪入耳的心里话:“你?真该死啊,居然让这种贱人占了我的位置。”

谢流忱没有理会他,二楼的窗开着?,他能从这里看?见白邈走?来走?去的身影。

白邈举起兔子,问它叫什么,兔子自然回答不了,他便又去找崔韵时撒娇卖痴,说兔子不理他,惹得崔韵时揉了揉他的脸。

谢二不可置信:“我就输给这样一个蠢货?”

他阴森森地想,被她放在心上,捧在手里的感觉一定?很好吧。

白邈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,难怪他总是笑得这般开怀。

白邈唯一的烦扰就是崔韵时今日有没有比昨日更爱他吧。

谢二的阴暗心思毫无保留地对谢流忱敞开,每一句都在谢流忱的心头凿下一个豁口。

谢流忱便这么藏在她宅子外的隐蔽处,一直站到了夜里。

天黑沉沉的,小楼中点着?明彻的烛火。

暖光散出来,整间屋子在夜色里就像一盏漂浮的灯笼,引着?一些东西?不由自主地想要进入,想要感受到和屋中人一样的温暖。

谢流忱看?着?屋中的人又多?了两个,他们吃饭、喝酒,说着?彼此才能懂的趣事。

那?两个后?来才到的少女,一人是井慧文,另一人是奚莹。

她们两人中有一个,便是定?制了海棠花戒的人吧。

谢流忱站到浑身冰冷,小宴终于散了,井慧文与奚莹下楼,去了别?的屋子睡。

屋中只剩下了白邈和崔韵时。

崔韵时拍拍白邈的肩,刚想叫他起来回房睡觉,他忽然嘟囔了一句好冷。

她便起身关?上了窗。

漏进谢流忱眼中的光线顿时少了,他仅能看?着?窗纸上映出的二人身影。

崔韵时把白邈架起来,他喝得并不太多?,可他酒量太浅,醉倒的人总是格外的沉。

她懒得搬他回他的房间,干脆让他睡在这间房,她睡在另一张矮榻上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