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刑部这?些年,手?上过了多少?冤假错案。
更不知朝堂上有多少?官员和他一样人?面兽心,要都是这?样的官来治理国?家,大晋怕是要完了。
于是朝堂上众人?为了与谢流忱撇清关系,证明自己可?不是他那等下作之人?,纷纷上奏要求彻查谢流忱经手?的所有案件,找出冤枉受屈之人?,还他们一个清白。
御史台接手?此事,花了三个多月核查,却没发现半点纰漏,不管怎么查,都只能看出谢流忱确实断案如神、政绩出色。
若非自陈己过,待老迈的刑部尚书过两年致仕,谢流忱不到?而立之年,便要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。
众官员又纷纷感慨,幸好天佑大晋,才让谢流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。
否则让这?等面善心恶之人?做到?一部之首,大晋的吏治岂不是从?头就要开始烂了?
似你我这般的清流良臣,才是本朝的中流砥柱。
一朝秋风起,落花无数。
这?个曾经年轻有为、前途无限的能臣的名?声,已如落在地上的残花,任谁都能踩上一脚,将它踏进泥里,再狠狠地唾上一口。
而关于清凉殿那一日发生?的事,裴若望知道?的比寻常百姓更多,因为陆盈章在朝为官,给他转述了不少?细节。
谢流忱在圣上面前说他包庇谢燕拾的罪行后,圣上大怒。
她怒的不是他做了这?样的事,而是他居然把这种事当众说出来。
皇帝身边不结党营私,办事牢靠且只忠于她的臣子?本就没有几个,结果现在得用的这?个还在说疯话。
皇帝当?即叫他住口,若是心中过意不去,就回去对着他妻子?的牌位反省,别将今日说的话往外漏半个字。
她再给他三个月的假,好好想想往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。
她自然是想保下他的,当?初他闹着要从?宗室中除名?,皇帝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。
她才不知道?什么不仁不义不孝,她只知道?,当?初挑起二、四皇姐争斗,为她扫平登基之路的是谢流忱,在玉州顶着被杀的风险,和当?地豪族对着干,硬要查被盗官银的也是他。
她只管手?下的人?好不好用,才不想管他私德如何。
这?么多年以来,谁能忧她之忧,解她身为帝王的难处和困愁,她就要谁风风光光,扶摇直上。
可?是皇帝前脚要帮谢流忱摆平这?些,后脚卫国?公就跟泥鳅一样忽然溜进清凉殿来。
他不知何时到?的,说是本要来面见圣上,打老远就听见谢流忱自爆罪行。
卫国?公与谢流忱不睦久矣,立刻搬出祖宗礼法?等一堆大道?理,直言必须重罚他。
皇帝暂压了此事,结果第?二日上朝,卫国?公的党羽就很不识相地上奏,弄得满朝官员都知道?谢流忱的所作所为。
这?下皇帝不罚也不行了,咬着牙说,就拿谢流忱在曲州解决疫病之患时立的大功和此次相抵,将他连贬数级,罚去工部做一个小小主事。
陆盈章感慨:“你不知道?,卫国?公大义凛然要圣上惩治谢流忱这?等奸邪恶人?时,她的脸都青了。”
皇帝贬的哪是一个刑部侍郎啊,那是她的左膀右臂。
陆盈章担心谢流忱是自暴自弃,才会在皇帝面前把自己老底都给掀了。
否则他这?样注重颜面、不喜私隐为外人?所知的人?,怎能忍受自己被千万人?非议唾骂。
他的心气有多高,他们这?些多年好友最是清楚。
裴若望却不这?样认为,谢流忱将那祭台给出的启示当?作救命稻草,他一心想着行大善积累气运,改换崔韵时的命,哪会自暴自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