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感,他能做到让人如沐春风,只觉他是世上难得能理解自己,与自己投缘的人。
一开始接近他们的是谢流忱,但相交之后,他们会反过来在意自己在谢流忱面前的表现,担心自己的种种不足会让他离开自己。
如果有人讨厌谢流忱,那是因为谢流忱不需要这人的喜爱,在这人面前从不修饰自己的真实性情。
所以谢澄言能理解今上对谢流忱的信任与重用。
可想到自己不仅比谢流忱小了六岁,势单力薄,而且他是这样一个难以被她赶超的对手,谢澄言更觉不甘。
他不爱崔韵时,不心疼她,不会庇护她,那他凭什么拥有她?
“妹妹,你还是不明白。”面对妹妹的挑衅,谢流忱并不动怒,她真是个孩子,看不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。
崔韵时就很明白,一切都是由他而起,无法消除掉他之前,她一直小心翼翼,隐忍求全。
可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吗。
他明明想要看到崔韵时像那只鸟儿一样胆大妄为,反抗他挑衅他,他想看她如当年一般生动的面容,她却辜负他的期待,终日死气沉沉,忍下所有他有意无意的压迫,连笑容都是有气无力的,像是开过了的花,只等着凋零与枯萎;
至于谢澄言,他想要她安安分分的,别来引诱他的爱宠,她却屡屡与她亲近,分去崔韵时的目光,让崔韵时的心靠向她。
现在谢澄言受了内伤还要为崔韵时争个道理,当真是情深意重。
那崔韵时呢,她也很喜欢谢澄言吧。
谢流忱倏然冷笑。
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,她早就从这世上消失了。
崔韵时应当孤零零地活在他的鸟笼里,被他掌控,不能接受除他以外任何人的亲近。
谢澄言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谢流忱。
她说那些难听的讽刺之语时他没有反应,她咄咄逼问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,她说完话后很长一段时间,他都保持着心平气和。
可是忽然间,他面容沉冷下来,像一尊柔润的白玉雕像突然现出狰狞的真面目。
谢澄言立刻警觉起来,紧盯着他。
这么多年,她第一次看见谢流忱冷脸,就算她无意间目睹谢流忱和母亲吵架,都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。
她还当这人不会发怒,他永远气定神闲,就像湖畔边随风飘扬的柳枝,不在意天是晴是雨,风是朝哪个方向吹,没有事能影响他的好心情。
和他一比,她和谢燕拾都显得那么粗鲁和莽撞。
然而此刻他的异常让她知道,原来他也会失控。
他这种人,居然也会被激出情绪,心神动荡。
谢澄言感觉谢流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紧贴着她皮肤的刀,只要轻轻一错就能割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。
能让谢流忱都不痛快,那她心里就痛快极了:“长兄生气了?为何要动怒,妹妹这就给你道歉。”
她的嘴从来没有这么灵活过:“再不然,你也把我抓去跪祠堂,我正好陪陪嫂嫂,你不疼妻子,有的是别人替你疼。”
谢流忱目光幽深地望了她一会,忽然问了个让谢澄言意想不到的问题:“若我给你一个机会,让你带走崔韵时,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,放弃你拥有的谢家的一切,你愿意吗?”
谢澄言怔了怔,随即反问:“我凭什么放弃谢家属于我的那一份?”
“这是我的条件,你要从我手里带走什么,就得留下些同等价值的东西。”谢流忱似乎恢复了往常的模样,又变成那个仪容气度都出众的翩翩公子,用三言两语就重新占据谈话的主动权。
谢澄言慎重地思考了一下,她觉得自己可以先假装同意,成功让这二人和离,再让母亲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