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放心一些,解下水袋递给身旁的人:“是刚倒的,温热的。”
阮葵没说话,慢慢吃了蛋,才接过他手中的水袋。她现在脑子还是有些不大清醒,跟做梦似的,不知身在何处。
他们将这些村子走访过一遍了,现下是回程的路上,刚好到了播种的时节,元献刚好也停下来再问问田里的事。不过,也用不了两日,忙完后便回县城。
天儿还不错,只是路上的灰有些大,不好开窗。她被人搂着卧在厚厚的褥子上,仍旧是几日前那副沉思的模样。
元献摸摸她的脸,在她发顶亲了亲,轻声询问:“哪里不舒服吗?”
她摇头。
元献低头看她:“等回了县城就去请大夫,说不定是那郎中诊错了,他瞧着年纪轻,诊错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“那要是没诊错呢?”她轻声问。
“妹妹是如何想的呢?我听妹妹的决断。”
“我……”她现在也做不出什么决断,就是做不出决断,现在脑子才跟浆糊一样。
元献暗自叹息一声,将她搂紧了些:“还是不想要孩子吗?”
“我不知道,我就是有些害怕,我想起唐姨妈生产时的模样我就害怕。”
“我们回了县城找大夫看看能不能开一副落子汤来,总归现下此事只有三人知晓,也传不出去,徐州那边不会知晓的。”
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?”
“你想要这个孩子吗?”元献顿了顿,在她额头上重重亲吻,“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就要,不想要我们就不要。”
她抬眸:“我不知晓。”
元献轻轻抚了抚她的眼眸:“也不急于这一时,先好好歇两日,再慢慢想。”
“嗯。”她靠回他的胸膛上,还是心神不宁。
回到县衙时日头还没落,元献跨下马车,正要转身去扶阮葵,一个丫鬟匆匆迎来。
“县令,不好了,徐州来信,说是夫人病重,叫您赶紧回去。”
“病重?”元献眉头微动,“去年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“奴婢也不清楚是何清形,信是昨日收到的,奴婢本想去乡下寻您的,听县衙里的人说您这两日就回来了,才没敢贸然动身。”
“我知晓了,你去忙吧。”元献镇定应一声,转头扶了阮葵下马车,低声叮嘱,“慢些。”
丫鬟见状不好再说什么,应了一声,悄声走远。
阮葵左右看了一压,却是低声劝:“你还是回去看看吧?让别人知道了不好。”
“好,我送你回屋里了就动身。”
“嗯。”
“让荷生留下陪你,我骑马快行,免得耽搁。你这几日自己多注意些,我一忙完立即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元献扶着她坐下,左右走了一圈,确认没有其余的事要交代后,又道: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她点点头,目送他出门后,又垂下眼发呆。
荷生瞧着她多愁善感的模样,也忍不住叹气。方才车上的对话荷生都听见了,可他也不好多嘴,这会儿能做的只有将人盯紧了,安安稳稳等他们少爷回来。
可人发呆就算了,饭也不好好吃,喝了几口汤就说吃好了,又坐去书房继续发呆。
荷生若是不了解她就罢了,可都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,哪儿不知晓她从前胃口如何好,显然还是在忧虑呢。
眼见着夜已深了,催过两三遍,荷生忍不住开口劝:“小的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,若是有什么得罪的,您只管罚小的就是,可小的真是憋不住了。小的知晓您害怕生产,别说您了,小的也害怕,可若是没有便罢了,可这都有了,您再这样不吃不睡有什么用呢?还不如像少爷说的那样,要么就好好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