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献食不言寝不语惯了,阮葵不说话,他便也不说话,待吃完饭,才又开口:“我送妹妹回去。”
“我识得路。”阮葵起身就走。
元献跟在后面:“我知晓你识得路,但我还是想送送你。”
“那你不是多此一举吗?”她嘀咕一句。
元献未答,只道:“明日还去骑马吗?我明日晌午去寻你,你可以多睡一会儿。”
“行。”阮葵停在院门上,歪着头看他,“我明日醒了去找你就是,你不用来寻我。”
“也好。”他微扬起唇,“你去吧,我也回了。”
阮葵瞧一眼他眼中的笑意,飞速转身,小跑着回了卧房里。
天还未全黑,绚丽的暮光从窗外斜落,她坐在窗边的桌边,垂着眼,握着膝盖上的裙子,不知为何,嘴角便扬了起来。
藕香和几个小丫鬟在门外偷瞧她一眼,相互对视,心照不宣笑了笑,没有去打搅。
她却是自个儿笑着,忽然“嘿嘿”笑出了声,将自个儿惊了好一下,慌张捂了嘴,左右看一圈,没见有人盯着,才松了口气。
其实,她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,脑子里全是元献那呆子骑马而来的模样,捧着她脸哭的模样……真呆,哭什么呢?
她笑着翻了个身,躲在被子里横竖睡不着,好容易睡着了,梦里还是那呆子骑马的模样,骑着骑着不知怎的,只化成一只鹭鸶,朝她振翅而来了。
“啊啊啊!”她惊叫几声。
“小姐小姐。”藕香慌忙唤她。
她从梦魇中醒来,额头出了层薄汗,喘着气道:“吓死我了。”
“怎的了?”藕香笑着扶她起来。
“我梦见元献变成了一只大鸟,飞着要来啄我!”
藕香笑得要停不下来:“这是什么梦?这样稀奇?”
“我如何晓得?”她撇了撇嘴,接过帕子洗了脸,去桌边坐下,“定是他又想着什么坏主意要欺负我,老天这是再给我通风报信,让我警醒着些。”
“是、是。”藕香也不和她拌嘴了,招呼人将饭菜呈上,“那小姐今日还和元少爷去骑马吗?”
“那当然是要去啊,我昨日骑了一会儿,他就……”
“就如何?”
阮葵眨了眨眼,忽而想起昨日的事,若是昨日的事被知晓恐怕真要挨罚,便闭了嘴:“没如何,我吃好了,我走的。”
她随手又拿了两个酥饼,快步往外去了。
“这样急?”藕香在后跟了一段。
“我没急!”她嘴上回得硬气,步子却迈得越发快了。
元献照旧是早起读书,听见她来,将手中的笔放下,匆匆迎来:“出去玩儿?”
“对啊,去骑马。”她整了整袖口的束带,又往外走,“就还要昨日的马,我觉得还不错,你呢。”
“我便也要昨日的马。”
阮葵回眸看他一眼:“我昨夜梦见你了。”
他微愕:“真的?”
“我梦见你对我不怀好意!”
“如何不怀好意?”
阮葵哼一声:“你莫问,你只管记着,你不要给我打那些小心思,要是被我知晓了,我饶不了你。”
元献觉着好笑:“我能有什么坏心思?”
“那可说不好。”阮葵将马牵出来,扶着马鞍,磨磨蹭蹭跨上去,使唤,“你给我牵马。”
元献倒是乐意至极,当了她的马夫,牵着她在场子里绕圈,指挥着她调动缰绳,往左往右。
天晴得好,风一丝丝拂过,草虽秃了,但天是蓝的,远处的松树是青的,倒不觉得荒凉。
“表兄怎的不教教我?明明我也是表兄的妹妹。”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