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江迟迟做了一场冗长的梦。
梦中时而风雪哀鸣,时而漫天血影,过往沉重的经历像碎片拼凑在同一个梦里。
她数次混沌醒来,却无法?睁开眼。
身边的脚步声来来去去,她朦胧醒来又昏昏睡去。
似有似无的声音飘进耳朵——
“藏了这么久,可算让我见到了。”一道清润温雅的声音啧啧称叹,“把自己折腾成这样,真是够心狠的。幸好有一颗隐门的回元丹吊着,不然?这一身灵骨就废了。”
温凉的手轻轻拂过她的手腕。
“伤了根基,按时服药,好好养一段时间。”
瓷器叮当碰撞,气味古怪苦涩的液体递到唇边。
苍白的嘴唇下意?识抿起抗拒,温热的汁液淅淅沥沥流淌。
“你熬的什么鬼东西?”低沉的声音暗含怒意?。
“你发什么疯?一幅死了老婆的样子。”那人同样恼怒,“有本事你去熬一锅甜蜜蜜的药。”
“哐当”巨响,似乎有重物从窗户坠地。
耳边忽然?寂静了。
过了许久,久到江迟迟再次被卷入破碎的梦中。
朦胧间,似乎有一只手扶起她的后颈。
似雪冷淡的气息渐渐包裹着她。
冰冷柔软的事物覆上了她的唇,苦涩在唇舌间弥漫。
江迟迟下意?识要扭头,后颈的手似一道铁墙,退无可退。
苦涩的气味更?深更?重压下,不容许她的躲闪,冷冽气息不断交织缠绕。
药效发挥得很快,古怪清苦的药味伴她一起陷入沉睡,这一次她没再做那些支离破碎的梦。
江迟迟醒来时,窗帘缝隙泄入一丝阳光,是招待所的房间。
嘴里有浅浅的、古怪的药味。
她缓缓眨动眼睛,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轻轻转头,江迟迟对上一双幽深的眼。
燕无歇坐在床边,垂眼看着她,不知已?经看了多久。他伸出手,将她脸上一缕散乱的发丝别至耳后。
“你睡了三?天,身体可有哪里不适?”
她竟然?睡了三?天?江迟迟下意?识想起身。
“嘶——”
浑身如同吸满水的海绵,又软又重,稍微一动指尖都在发麻。
一只手揽着江迟迟,将她扶起靠在床头,并在她腰后放了枕头。
哪怕刚睡醒的江迟迟像开机速度打?败全?国1%的老电脑,也意?识到了气氛有些古怪。
她轻轻避开了燕无歇的手,面上浮起几分不自然?,“谢谢,其他的人……”
燕无歇的手一顿,自然?收回,他说:“他们也在修养。昨天清早灵协来了人处理后续,苏烬的尸身已?经被送回了。”
提到苏烬,江迟迟陷入了沉默。
“迟迟。”燕无歇唤她。
江迟迟抬眼对上他漆黑的眼眸,他的语气淡然?笃定:“这是他选的路,与你无关。不必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。”
“既为灵师,该有随时赴死的准备。”
江迟迟轻轻垂下眼睛,她慢慢吐出一口气:“我知道。”
她明白苏烬的死是他的选择,也明白苏烬的匕首当时被阴气腐蚀无法?重伤玄鬼。
所以,苏烬用了这样惨烈的方式。
“玄鬼有下落吗?”江迟迟的记忆停留在燕无歇赶来那一刻,后续的事情,她已?经不太?记得了。
“逃了。”燕无歇掩去眼中的阴戾,“但鬼女已?死,留下了这个。”
一个紫叶檀木盒子递到江迟迟面前。
盒中有一颗莹白的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