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才去看姚冰夏,“马车翻了,应是磕碰时撞到脑袋,昏了过去,手脚骨头都没事。”
他慢慢掀开了沾满雨水和泥污血迹的蓑衣。
宽大?蓑衣下,露出了女童一张白净的蛋,半边发髻还挂着枚鲤鱼刚玉。姚冰夏如坠冰窖的身子?,再?顷刻间活了过来,颤抖着手从他双臂间接过了蓉儿,触到她还温热的身体和尚算干燥的衣裳,“蓉儿……蓉儿回来了。”
右威卫将军府的人围拢过来,大?夫上前检查,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接应,把小姑娘送回府中妥善照料。
薛慎控马退至远处,追电旁跟了个碎步跑的小娘子?。
追电马步放缓,停下来。
俞知?光仰头定定地看他,抽出绣帕举着给他,“擦擦脸上吧,乱七八糟的。”她就?知?道?,薛慎会去救人。
姚冰夏问她如何断定。
她不用断定。
她看过将军府账簿的一笔笔糊涂账。
她听卫镶在闲暇时讲过,被威胁当?细作的泥瓦匠虽被判流放,但?金吾卫帮他找到了被敌国探子?藏起来的家人。
她还摸过薛慎背上的疤。
薛慎没接帕子?,潦草地用衣袖抹了把脸。
俞知?光细看:“你还是马车里来吧。”
薛慎被她催促着,翻身下马,蓑衣解了挂在马鞍上。他登上马车才一坐稳,怀里扑进了女郎玲珑温软的身条,俞知?光衣裳上微甜的花果熏香弥漫到鼻尖。
第22章
薛慎愣怔。
俞知?光抬起臻首, 眼眸闪烁着某种?他看不懂的情绪,眼尾弯起:“将军凯旋而归又擒匪首,值得庆贺。”
薛慎笑, 手臂在她背上松松拢着, 没使多?大劲, 听见俞知?光倒抽冷气, 她皱起眉头,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怎么?”
“没、没事。”
俞知?光眨眨眼,松开搂住他的手, 坐到了一边,嘱咐外室驱车的卫镶:“快些回府吧, 都折腾一天了。”
马车在行驶中微微颠簸起来。
薛慎靠着车壁,本想闭目养神?,不知?不觉间陷入沉眠,戴州兵乱镇压完, 遇暴雪封路, 他们是?同州府官兵配合, 一边开路一边赶回来的。
没想到入朝禀告完, 还能再碰上乱兵作?匪的祸事。
马车停在将军府外。
俞知?光轻轻拍他手臂:“薛慎,醒醒,我们到了。”
薛慎睁眼,街外已完全黑下去,行人无几,将军府一如他离去时那样,两座石狮子在灯笼下威严伫立。
一踏进?去, 又是?另一番面?貌。
前院新植几株腊梅,疏松错落。
纤巧的嫩黄花瓣, 托着蓬蓬新雪,在廊芜新悬挂的垂丝红灯笼映照下,有别样热闹生动?的意味。
廊柱每隔十步,贴一对喜气洋洋的桃符,精巧窗花随处可见,尽是?蜜蜂、麋鹿、灵猴等喜庆动?物的剪影,寓意封侯进?爵,福禄永昌。
曹叔不会做这种?事情。
是?他身?侧的漂亮小娘子,还有十来日就翘首以盼过?元日,作?为将军府主?人之一,把满府打扮得欢喜闹腾。
俞知?光一进?府就唤厨娘:“想吃锅塌茄子、荔枝肉、小葱拌豆腐,还想喝鸡汤,什么炖的都可以。”
她点完菜才想起他:“薛慎,你想吃什么?”
“够了,饭煮多?些。”薛慎没再点菜,去汤泉间将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一遍。晚饭吃得有滋有味,再消食走几圈,入夜躺在蓬松暄软的茵褥上,想起几日前在戴州。
戴州冰雪连天,连炭盆都得紧着用,拔营前日吃了冻死战马的马肉,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