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细玉尚书。”派系散会前,光渡叫住了主事者,“这段时间,请细玉大人多多留意身边的饮食、饮水、和伺候的人,外出时,也要比以往布置更多侍卫,以防意外。”
更何况,光渡是他亲生的骨血,长得和他当年的爱妾一模一样,出生时间全部都对得上,他心中也愿意扶植光渡,继承细玉氏荣耀。
若论理来讲,皇帝不能完全怪罪于白兆睿,因为有些暗害,是防不胜防的。
还不如留下一张四平八稳的太平方,领了诊金,早日归家,别掺和进他们西夏权贵之间的事,保命要紧。
一切都如光渡所料,细玉尚书立刻着人调查,结果很快便出来,证实光渡所言不需,皆是事实。
但这些年,他一直都派人盯着这个老医正,所以这人莫名被害后,才这么快就报到了皇帝面前。
这也是对白兆睿的失望。
正妻才可穿正红色。
“你之前叫我盯紧细玉那个老匹夫,我还在想是你过度谨慎了,他不敢……可是他竟然!”
光渡与孙医正关系不浅,细玉尚书心知肚明。
细玉尚书脸色愈发难看,“当年,他说我儿突发奇疾,药石难医……”
细玉尚书气得胡子都在颤抖,却依然并没有松口,“待我去查查。”
“……还能是谁!”皇帝脸色有片刻狰狞,猛然将自己画桌上的颜料与笔架全部拂落地面。
“若太子继位,怕是百年前武烈皇帝的没藏之祸,会再次重现——后族把持朝政、皇权旁落,到时候,孤都没脸去地下见列祖列宗!”
光渡问:“细玉尚书,李医正是与你细玉氏交好三十年的太医,不仅太子、娘娘,还有细玉尚书家人的病,无不经过他手。尚书的大公子,一开始便是经由他手诊治,可是一直不见起色,直至病故,而大公子亡故不过数月,李医正就告老还乡了,我说的,可有错?”
光渡这番话,皇帝当时还不解其意。
为了在皇帝暗卫的监视下行动,光渡今日出门只穿了一身百姓的粗布衣,端坐其位的模样,却透露出常人所不能拥有的气度。
如此一来,太极宫中细玉皇后的耳目,就无法探得任何消息,更怕引起白兆丰的警觉,只得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。
他看了看面前这过分漂亮的小儿子,重重拍了拍光渡的肩膀,“如今我这一把老骨头,除了你之外,是再没有别的指望了,今日之事,我自会探明,之后,必不会亏待你。”
光渡拱手,“这个自然,我适才所言,关系甚大,细玉尚书还请仔细考量裁定。只是我正好在宋国医者间有些门路,省了细玉尚书调查的功夫,晚一些,我会着人将一些证据送至细玉府。”
而光渡不怕他去查,还劝慰道:“细玉尚书,此事切记低调,毕竟现在大人还需要与陛下一条心。”
光渡劝道:“你既然知道他是个聪明人,那你这些伎俩,在他眼里便是无所遁形……更何况我看得出来,你从来都没有用心去藏。雨霖,现在走还来得及,往宋国跑,之后中兴府的局势会脱离掌控,你待在这里太危险,就连我都不一定保得住你,我也不需要你这样帮我。”
……
细玉尚书脸上的褶子都开始颤抖,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什么?我儿……果然是皇帝下的手?”
光渡……光渡还能说什么?
他看着自己主意捅破天的妹妹,只能深深叹了口气。
他是真不愿宋雨霖置身危局,可他却也知道,妹妹的这一招杀伤力无人能敌。
在细玉一族眼里根本无可撼动的白家兄弟,如今竟然被宋雨霖撬动一角,而且……白兆丰掌管这两处中兴府最要命的所在,他若反,光渡收获的助力,再无旁人能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