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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是一副晦涩的神情,其中的尴尬与回避倒不似作伪。

若不是真事,滕烈不会有如此微妙的反应。

天子隐约可见的松弛了一些下来。

皇帝:“那又为何想着要缓和?”

滕烈:“厂督与掌印,身份不同,锦衣卫行事亦不想受到掣肘。”

“所以臣想通过赵岳,缓和与掌印的关系。”

言下之意,白惜时从厂督升为掌印,随着权力的攀升亦可行为难锦衣卫之事,滕烈为避免类似情况发生,选择主动与白惜时拉近了关系。

如此解释,合乎情理,而关乎男性自尊的恩怨,任谁代入,都是一朝一夕难以消弭的。

此刻似是终于有功夫喝上一盏热茶,待那汪温水入腹,皇帝目光投向桌角的弹劾之信。

“既然折子送上来了,不得不查。”

天子于龙椅中沉吟片刻,白惜时亦因他的停顿而全神戒备,虽皇帝看起来已无方才那般不悦,但如若将此事交由西厂,滕烈不仅难逃皮肉之苦,邹龙春也定会想方设法将“厂卫联合”的罪名重新给二人安上。

不过东厂有与锦衣卫联手的可能,那么西厂便也同样存在这样的风险,白惜时已经想好,如若天子提出西厂经办,她必会同样以“厂卫联合”之辞,劝谏规避邹龙春插手此事。

不过皇帝最后的一句话,让白惜时将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悉数咽了回去。

皇帝说的是,“那便交由都察院去办吧。”

都察院,是都察院。

白惜时缓缓闭了闭眼,稍稍卸下了些心理负担,都察院至少会秉公执法,而且在事件查明之前,滕烈亦可少受那牢狱之灾。

直到现在,白惜时才怔然判断,这一关,应当是险险闯过去了。

天子和随侍小太监没有回头,自然也看不见白惜时此刻的细微变化,但滕烈,看见了。

男子视线如常,平移向龙椅之上。

隆冬已至。

迈出大殿的时候,寒风裹挟着枯枝袭卷而来,白惜时却也没那功夫去察觉那一丝一毫的冷意,全神贯注地向前走着,凝神思考后续应对之策,甚至,没有抬头。

她知道,滕烈只先于自己几步之遥,但此刻为了避嫌,亦为了不让那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发现端倪,一个不曾回首,一个更没有朝男子的背影望过去一眼。

直到二人一前一后,走入那条无人的甬巷。

拐弯之际,滕烈的一身飞鱼服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,听见动静,白惜时抬起了一双浅眸。

似有所感,男子停步,回过头来。

“对不住。”须臾后,他沉声,向白惜时说了三个字。

起先白惜时甚至没明白他道歉的含义,若真论起来,分明是她对不住滕烈,是白惜时提出的与锦衣卫合作,也是她请滕烈照顾赵岳,如今又将男子拖入内廷争斗的漩涡,她有许多句“对不住”都未曾说出口。

他又何来对不住她?

后来,在滕烈薄唇紧抿却不知如何开口之际,白惜时才恍然反应过来,他应当是在对御前自己所提的二人龃龉道歉。

他当真了?

轻叹口气,白惜时微一摇头,示意当时不过权宜之策,自己完全没把此事放在心上。

得到白惜时如此回复,男子冰封的眉目掠过一抹消融,继而一颔首,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于拐角之处。

两个人都明白,甬道只有这么短短的一截,若是停留的久了,势必又会引人前来观探。

之前是她太大意了。

白惜时回到了司礼监当中。

她没有立即找来周子良,如今困局未解,找他过来痛斥一顿又能如何?

眼下最紧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