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白惜时之前的猜想相吻合,这更像是一个给俞贵妃设下的局。不然为何偏偏跪在河边,偏偏又早不落水晚不落水,正赶到皇帝经过她便落于水中?
宫后争斗,亦是勾心斗角,处处算计。
那这一切,可又是皇后的布局?
至少在目前看来,俞贵妃的存在最能够威胁到的便是皇后的利益。
考虑到若是真有人在贵妃并未再害人的情况下想要置她于死地,白惜时出于对皇帝负责,也很难做到袖手旁观。
即便现在皇帝与贵妃之间有隔阂有矛盾,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贵妃还好好活着的基础上,俞贵妃若是出事,对天子的打击会很大。
微时感情不可替代,白惜时知道,那其实才是他心目中真正认定的妻子。
至少若真有不妥,她需得向天子提个醒。
因为解衍的一句话,白惜时陷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半天没有说话,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,发现男子正坐于对面耐心地望着自己。
此刻见她终于回神,解衍才问道:“掌印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?”
确实是发现了一些不对,不过后宫之事她自己都不想牵扯太深,便更不想拉上解衍。
遂一摇头,“不算什么端倪,总之再观察观察便是。”
“嗯。”
一声回应之后,此话题到此结束,但结束过后,又是良久的沉默,不知是地点不对还是时间不对,反正就是感觉哪哪都不大对,平时相处起来轻松随意的两个人,这个时候却都没有说话。
或者是知道接下来将要说到什么,所以没有人先开那个口。
最后经过白惜时多年经验判断,之所以现在哪哪都不对,特别是解衍那副静而不发的克制收敛反而让人更加觉得暧昧性感,问题应该是出现在光线上,昏昏黄黄的光线看起来就不清不楚,遂起身,拿起一盏烛台,她开始将暖阁之中的所有烛火都点亮,点到灯火通明,光明正大。
点到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在白惜时忙于点烛火的间隙,背后之人也终于开了口,他低声说了一句“眼下宫门已经落钥。”
点灯的手微微一停,复又将火对在一起,白惜时淡定“嗯”了一声。
见对方没有正面回应,解衍在白惜时看不见的地方垂首一笑,碎发遮住他有些黯淡的眉眼,继而像是已经提前知道答案,男子双手一撑,便欲起身。
然而在他尚未完全站起之际,白惜时又恰在此刻回过头,问了他一句,“你想说什么?”
解衍:“我是想问,今晚可否借宿于掌印的暖阁?”
“卫所没有睡觉的地方?”
“有,不过应当已被占满。”
今夜下水的侍卫不止解衍一个,确实也会有人像解衍一样选择留宿。
听到这烛台似乎也没有继续点下去的必要,白惜时彻底转过身,看了一眼那空空的罗汉床,以及方才起身已欲拿起外袍的男子,顿了片刻。
“那便别在那杵着了,过来帮咱家搬被子。”
一句话,解衍怔愣在原地,继而眉目舒展,几步迈过去跟在白惜时的身后。
“别离咱家那样近,你身上还是热。”
看着心情明显变好,变好到站在衣柜前就快要贴于自己后背的男子,白惜时微微让开一步,瞥了他一眼。
闻言莫名看向周身,解衍现下已经没有流汗,不知怀揣着什么心思,男子紧跟着问了一句,“有多热?”
“很热很热。”
咱家说热就是热!
不欲再与他多掰扯热不热的话题,以免气氛又如脱缰的野马往那不可预期的方向行去,伸手替他打开了一扇柜门,示意里头的薄被可以供解衍使用,继而又告诫他半夜不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