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便生生不息。
于是,某个村民突然在村子里发现了一个天生面带瘢痕的孤儿。
惊人的是,无人理会的孤儿哭了三天三夜,哭到喉咙嘶哑,竟然也没有饿死。
察觉不妙的村长决定将他溺进水缸里。
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无论用什么方法,孤儿都能在停止呼吸的下一秒死而复生,怎么都杀不死,哪怕是再一次用对付山神的禁术也无济于事。
到最后,见孤儿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,村民只能任由他自生自灭。
……这就是村民憎恶一个无辜孩子的真正原因。
“这是这个世界给予我的设定。”
男人如此说道,语气平铺直叙,但语速很慢,给足了钟年消化的时间。
“宝宝很聪明,应该已经猜了,我们的世界原本就是被创造出来的游戏副本。”
“玩家们一批一批进来,因为无人通关,所以我们的副本从未被重置过。”
“……宝宝不用为我难过,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而已。”
说到这里,钟年心中的大部分疑问已经得到了答案。
他没有立即追问其他的事情,两只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薄毯,眼神没有焦距地落在地面的影子上。
他在心中一遍遍地反刍着男人刚刚说的话。
从头到尾地听下来,仿佛也不过是一个俗套又普通的悲剧故事,男人的口吻也仿佛置身事外*。
可是故事的“主人公”小兽一般依偎在他身侧,传递过来温度,也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。
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,并不单只是一个被游戏安排好的背景设定。
得知自己也是一个游戏副本的NPC,他惊愕了一瞬,虽然没有多少实感,但是接受得很快。
他很快就想通了,是NPC还是玩家,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重要。
在他以玩家的身份游走在各个副本的时候,他也从未区别看待过自己遇到的NPC们。
“一团数据而已,不用在意”这样的话,系统经常对他说。
即使他们的设定是被撰写的,发生过的所有事都会在通关之后被抹除,但是记忆是真的,感受也是真的。
钟年做不到系统要求的那么“豁达”。
更别说是现在,得知自己也是NPC,他就更无法忽视被男人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过去了。
想到今夜最开始时,男人想方设法地阻止自己下山,钟年的手指将薄毯攥得更用力了。
这时候男人居然又一次劝说起他来。
“山洞里的世界时间是后退的,现在,是‘我’最弱小的时候,也是宝宝动手最好的时机。”
“你要不要……”
钟年直接打断了他:“如果我没发现没问,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?”
“……小年。”
男人喊了他一声,没有说出其他的解释,答案昭然若揭。
钟年一下把脸埋进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臂之间,只有毛茸茸的后脑勺露在外面,他闷闷地控诉:“你这人好过分。”
尾音里发颤,仿佛带了点哭音。
这彻底让男人慌起来。
和之前不同,钟年这次不是简单的生气,所以也不是哄哄就足够的,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没有作用。
男人清楚这一点,闭上了嘴,默默地伸出一小截触手,贴着少年的手指,无声地道歉且安慰着-
钟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,只是一觉被段鹤唤醒,身侧的男孩已经消失不见,山洞的洞口也恢复原样。
遗留在他脚边的两颗鸡蛋告诉他昨晚的一切并非是梦。
钟年盯着鸡蛋出神,脸颊被轻轻一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