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门熟路地到了俞景山家门口,钟年按响了门铃。
等了有两三分钟,钟年以为人不在家,要走时又听到身后响起了开门声。
“俞……”要出口的名字卡在喉口,钟年看着门后瘦骨嶙峋、鹤发鸡皮的老人,呆了一下。
“你找谁?”老人浑浊的眼珠子定在他身上,发出的声音也像是生锈的锯子。
钟年很快就想到了俞景山提到的“外祖母”,头皮收紧,欠了欠身,保持着礼貌轻声道:“您好,老人家。不好意思打扰到您,我找错门了。”
他笑了笑,转身离开前不着痕迹地用余光逡巡了一圈屋内。
俞景山不在,不然听到动静也会出来看一眼。
钟年回到楼道,把情况告诉男玩家。
“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想冒风险,找借口逃避罢了。”男玩家自嘲地扯了嘴角,看向唯一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钟年,“我们走吧。”-
接近下午三点,保安亭。
正是清闲的时候,身材魁梧的保安靠在折叠椅上,享受着空调输送的凉气。
他刚睡了个午觉,眼睛还没睁开就拿起手机,熟练地点开一个软件。
空间里立马响起了欢快的斗地主的音乐。
保安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点了根烟,开了一局。
很难得,手气不错,保安把地主抢到手,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把。
这时门板却很不合时宜地被敲响。
保安眼睛不离手机,低骂了一句“早不来晚不来,这时候要老子开门”,黑着张脸起身推开保安亭的门板,不耐烦道:“通行证。”
要看的通行证迟迟没有递到眼前,保安打出一张牌,拧眉“啧”了一声,咬着烟抬头说:“我说通行——”
烦躁的话语戛然而止。
对上一双清润的眸子,内心所有的火焰都被浇了山涧泉水一般熄灭了。
少年有点局促地站在日光下,可能是被他刚刚的态度吓到了,说话怯怯的,小声跟他打招呼:“下午好,保安先生。”
“呃……”保安回神,一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生怕嘴里燃着的香烟会熏到少年,他急忙忙拿下来,脑子一短路,险些忘了公寓守则直接往地上丢,及时打住。
他冒着一层热汗,用手指给碾灭了随手揣兜里,然后嘴笨地解释:“我刚刚不知道是你,不是故意凶你的,你别在意啊,对不起。”
“没关系的,我有点事……”钟年话说到一半,被保安手里的手机的声音打断。
那里不停地发出玩家催促的系统语音,听得出来很着急。
“你要不先打一下?”钟年瞥见已经到保安出牌了,想到上次保安输了牌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,善意提醒。
“哦……好、好。”保安晕乎乎的,随手点了个托管,然后关静音揣到兜里,“可以了,不用管,你的事要紧。”
钟年眨眨眼,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,他也就没再吭声。
他现在的事也确实要紧……
“这个给你。”钟年把手里揣了好久的苏打水递过去,“刚买的,没开过。”
想着自己要做坏事了,他有点紧张。
这瓶水是歉意也是贿赂,为了让之后的事情更顺利些。
保安受宠若惊地接过,跟他道谢,然后想把他招呼进保安亭,说自己在柜子里又存了不少好吃的。
“不用了。”
保安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,这一点使钟年更加难开口了,垂下眼不看笑容憨厚的男人,说:“我有事需要您帮忙。”
计划比想象中进行得要成功。
坚守岗位的保安一听他说完,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