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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知道,如果你登基,还是能改变重文轻武的国策的,可你如果不能登基,那就什么都没了。”

沈青筠最后道:“我以为你会权衡利弊。”

齐冷道:“我的确权衡了利弊,但是,天下武将如果都寒了心,那谁去抗击外敌?靠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吗?我不能让这种状况发生。”

所以齐冷为了大齐,为了百姓,甘愿赌上这一场,沈青筠的心中,忽然就有些酸楚,她垂眸道:“嗯,你们都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,总能以天下为先,以百姓为先,我就没这么高的道德水平,我凡事总是先想着自己。”

她有些自暴自弃的几句话,让齐冷觉得有些异常: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沈青筠否定道:“没发生什么事。”

为了不让齐冷看出异样,她慢慢走着,垂着眼眸,将复杂神情掩盖住,她道:“我只是看你最近有些迷了心智,所以想提醒你,沈青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如你所见,她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冷血之人,她不以天下为先,不以百姓为先,而是以自己为先。你如果对她失望的话,还是趁早不要再来菱月阁寻她了,免得白白浪费时光。”

齐冷面色凝重起来,直觉告诉他,沈青筠心中有事,但是理智告诉他,沈青筠不想说的事情,那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。

所以他只能说一句:“不会对你失望的。”

回应他的,是沈青筠讥嘲一笑,如他所料,沈青筠根本不信这句话。

他也知道言语的力量有时候格外苍白,所以齐冷离开菱月阁的时候,特地让嘉宜公主注意沈青筠最近举止,也许,他很快就能找到沈青筠为何贬低自己的原因了-

在齐冷立下七日之期的第三日,沈青筠陪嘉宜公主出宫,嘉宜公主喜欢往民间走走看看,然后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正始帝,为百姓谏言。

就像正始帝说的,如果嘉宜公主是男儿身,依照正始帝对她的偏爱,皇位的归属就没有悬念了,可偏偏,她不是。

这次嘉宜公主去的是安济坊,安济坊是上次嘉宜公主出宫,见到路边有不少饥寒交迫的乞丐时,一时怜悯,劝说正始帝设立的机构,安济坊城中一座,城外一座,这次嘉宜公主去的城外那座。

安济坊专门收留贫病之人,眼下国库空虚,安济坊的银钱吃紧,嘉宜公主带来了自己的金簪玉佩等物,特地交给了安济坊主事。

沈青筠也带了名贵首饰,一起给了主事,之后主事带嘉宜公主和沈青筠去看安济坊收留的贫病之人,几人刚走到坊中,沈青筠目光就被一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吸引了。

沈青筠不由道:“那是孤女吗?如果是孤女,不应是送到慈幼局么?如何留在安济坊了?”

主事解释:“她不是孤女,她是西北夏州人,因为党项时常骚扰边境,房子都被党项烧毁了,所以父亲就带着她来京城投靠伯父,未料伯父一家不愿收留,他们就这样吃了闭门羹。”

主事还指着安济坊中一个病怏怏的男子说道:“那就是她父亲,他们没有盘缠回夏州了,偏偏她父亲还感染了疫病,无钱医治,所以就和她一起来了安济坊,至少安济坊还能熬些汤药对付对付。”

那男子咳的是撕心裂肺,沈青筠问:“假如她父亲治不好呢?”

“那就只能给她送到慈幼局了,但慈幼局收留的是无所倚靠的孤女,假若她伯父来寻,还是要还回去的。”

嘉宜公主道:“之前她伯父不愿接济,难道进了慈幼局,就愿意了?”

主事叹了口气,道:“公主有所不知,这个年纪的女孩儿,任搓圆捏扁,她伯父领回去后,卖给妓院,那可是笔不菲的钱财,这种例子,多的是。”

嘉宜公主倒吸一口气,她道:“那还是给她父亲将最好的药都用上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