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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之心。”

同理之心……那是因为桃花的遭遇,沈青筠感同身受,她也曾像桃花一样,被掠为奴,直到现在还不能解脱。

沈青筠垂眸,搪塞道:“可能是因为青筠以前在婺州老家的时候,也接触过桃花这样的人吧,不像公主,大齐底层的百姓,公主从未见过。”

嘉宜公主点了点头,马车车轮滚滚,她掀起帷幔,看向马车车外,只见城外沿途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,神情呆滞,一脸木然的乞讨着吃食,嘉宜公主看着他们,忽道:“自从回宫以来,见识过桃花、芙蓉这些人,方知我在道观的自怨自艾,有多么浪费光阴。”

沈青筠不由侧目看向嘉宜公主,嘉宜公主道:“我总觉得,我被党项国主求娶,被父皇送到道观,是世上最可怜不幸的人,但如今想来,这世上,比我可怜,比我不幸的人,不知还有多少,而我能生在帝王家,衣食无忧,已是最大的幸运了。”

她叹了口气:“但我却因为一时的不顺遂,郁郁不乐,若不是父皇想起了我,将我接回宫中,只怕我会忧闷死在道观。”

就和她前世一样。

她凝视着车外饥肠辘辘的流民,对沈青筠道:“筠娘,你当时劝我和父皇修复关系,你说等我重新获得父皇宠爱,我可以做的事情,那就多了,我如今想来,的确是这样。”

“至少,我可以劝父皇在城外设立粥棚,置安济坊,救一救这些人。”

沈青筠听罢,眸中显露诧异神色,嘉宜公主,好像有些不一样了。

如果说她以前和嘉宜公主交好,是受了太子的嘱托,她其实从未信任过嘉宜公主,但此刻,她却对嘉宜公主有了不同看法。

她道:“公主能这般想,那是最好不过的了,青筠替这些流民,谢谢公主。”

嘉宜公主却抓着她的手,真诚道:“筠娘,我才要谢谢你呢,是你让我不再自怨自艾,我有很多姐妹,但对你,我才是真的亲近。”

沈青筠心中一阵暖流涌过,她忽想起玩秋千时,她因为不信任嘉宜公主,拒绝嘉宜公主的邀请,她心中突然有些愧疚,她握着嘉宜公主的手,道:“以后,青筠也会陪着公主的。”-

马车快进城门的时候,沈青筠意外从飘起的帷幔处瞥到李慎的身影。

她立刻让车夫停车,她撩起帷幔,唤了声:“李将军。”

李慎回头,瞥见马车内的嘉宜公主和沈青筠,于是驱马上前,恭恭敬敬拱手:“公主,沈娘子。”

“李将军为何会在这?”

“陪殿下来送一送桃花。”

嘉宜公主讶然:“四哥也来送桃花了,那为何没看见四哥?”

李慎抓了抓头发:“殿下见到公主和沈娘子来了,所以就没出现了,只是让我追上桃花,给她一块定王府的金牌。”

嘉宜公主和沈青筠对视一眼,定王府的金牌,这东西虽然在京师没什么大用,但到了临安,对付县令那些地方官,却绰绰有余了。

有了这块金牌,应该能庇护桃花不受地痞流氓欺负。

齐冷看似淡漠,实则想的长远。

不过,嘉宜公主疑惑,齐冷为何见到她和筠娘,就不出现了?往常齐冷可是三天两头就来菱月阁,一直寻机会见筠娘的。

嘉宜公主于是问李慎:“你们殿下呢?在哪?”

李慎听罢,却支支吾吾,半天不说,嘉宜公主不耐烦道:“你再不说,我就自己去寻了!”

李慎唬了一跳,才麻溜道:“殿下去汴河画舫听江南小调了。”

嘉宜公主倒吸一口气,汴河画舫?近些年京师兴起画舫,舫中歌女都是江南人氏,吴侬软语一唱,京师贵胄骨头都酥了,这些画舫名为画舫,实则和秦楼楚馆没什么两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