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有时候千雪浪觉得任逸绝实在矛盾得可爱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水无尘若有所思,赞成道,“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,而且魂魄一去,纵然天魔再有本事,也无法再复生。”
凤隐鸣心头一紧,眉头紧蹙: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我等正道之人,不该做这样的事对吗?”水无尘微微一笑,“咱们必须要堂堂正正地击败他,打得他魂飞魄散。哪怕力有不逮,也不惜耗上无数人的性命,一代又一代,连绵不绝地等待天魔魂魄消散是吗?”
凤隐鸣未料到她言辞这般犀利,一时语塞,甩袖背过身去,摇头道:“无论如何,我都不认为应当做这种事,哪怕是为救人。更何况,呵,更何况当日魔母所做既是心甘情愿,那么如今说什么令她重归安稳,岂非可笑?”
“魔母耗尽她的生生世世,可转世之人又真的还算是她吗?”千雪浪忽然道。
凤隐鸣一怔,难以置信道:“雪浪,难道你也赞成这个主意吗?”
也许旁人会将千雪浪之前的回答当做认同任逸绝的表现,可凤隐鸣与他相交已久,知道千雪浪所言不过是一种近乎无情的公正判断,然而这句话却已大不相同。
“魔母的魂魄仍在天魔体内。”千雪浪淡淡道,“你若是想打得他魂飞魄散,仍不免要沾染邪术,而且魂魄一散,魔母注定生生世世因半魂轮回成呆傻痴儿。既都是沾染邪术,那有何不同,还是你觉她应有此报,甚至不惜为此耗上许多人命,那……你的报复心倒是真叫我刮目相看了。”
凤隐鸣恼怒道:“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水无尘也就着思路考虑起来:“其实就算过不了魔母那一关,我们既打得天魔魂飞魄散,那自然也可以打得魔母魂飞魄散。若是凤先生想要报复魔母,她已投胎转世至今,纵然魂魄回归身躯,恐怕也虚弱至极,我们再趁其病要其命,也送她跟天魔一道团聚不就好了?”
凤隐鸣脸几乎涨红成羽毛的颜色:“水……水姑娘!你又再胡说什么!”
这让水无尘深深叹了口气:“是胡说吗?凤先生,我坦白与你说,昔日诛魔大战的前辈高手,你认为如今还能再寻到几个?陨落的陨落,失却功力的失却功力,和仙君殉身,大铸师隐居,青渊前辈几乎魂飞魄散,任前辈前不久才刚转醒……而……”
众人的目光聚集到千雪浪身后的剑匣之上,水无尘淡淡道:“而这把诛魔剑,至今还未寻到主人,它也许对天魔很有用处,可我们到底无法发挥其全部的长处,也与凡铁无异。我等势必要想好退路,而非仰赖前人牺牲。”
“那么,天魔寄体之躯呢?”凤隐鸣终于忍无可忍,他厉声道,“引魂之术分离出来的又岂止天魔一人,还有被他寄居的躯壳,也许……是,我知道,天魔寄居的躯体大多是甘愿信奉他的人,可是……倘若我们下次再见到他时,是一个无辜之人呢?”
“你们要压制天魔,牵引出魔母的魂魄,再将魂魄拼回魔母今生的躯体之中。”凤隐鸣道,“难道还能够再顾忌寄居之体的魂魄吗?”
水无尘不假思索道:“因此才要尽快——”
“这个办法最稳妥的情况就是天魔体心甘情愿地配合我们!”凤隐鸣却还没有说完,他的目光终于移到了任逸绝的脸上,“任道友只怕就是在想这件事。”
水无尘倏然沉默了,那股张狂的魔性顷刻间从她身上消退,她眨了眨眼,似是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,也看向了任逸绝:“任公子,你难道……”
任逸绝淡淡笑了笑:“玉人与水夫人强势惯了,想必从没有想过里应外合这件事,只想着即便失败,也仍能从头再来。不过,这事说来也怪我没有详细提起过,你们二人思虑当然不及我缜密,倒是没想到叫凤先生看穿了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