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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这次一别,此生大概只能从他人口中听见关于少宫主的只言片语了。

被人抢了功劳时他一点都不生气,反而会窃喜,窃喜于在冰冷水下拉住了少年的手,修长柔韧,有常年书写握笔而生出的薄茧,带着少宫主身上的降真香,可等到上头分发的令牌下来,他却觉得不甘心。

不甘心就这么离开,他甚至没有让少宫主记住他的名字。

于是十五岁那年,张对雪毅然去了暗卫营,这是元辰宫最艰苦的地方,也最容易丢命,做脏事最多的地方。

旁人避之不及,他心甘情愿。

以他的年纪,大概会被派到少宫主身边,到时候他可以躲在阴影里,继续偷偷盯着自己的心上人,也许还可以躲到屋顶上,听琴都能更近一些,想想便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一些。

张对雪阵术一般,但却是天生的剑骨,用剑的好苗子,他靠着留影石里学来的一招半式,打进了终试,并成功入了子夜,成了一个小小的暗卫。

这样的暗卫有很多,在几千人里,他靠着自己的年纪,和一点小小的拳脚,成功获得了少宫主寝宫的驻守权。

旁的暗卫实在不懂他怎么为了根房梁拼命,张对雪流着鼻血得意一笑,“你们懂什么。”

他一步一步,离谢玄霄又近了一点,猫在房梁上时,凭借他的目力,可以看见少宫主伏案写的经书。

字也是极美的。

他知道少宫主喜静,所以从来不泄露半点声息,连目光都很克制。从不迟到早退,甚至不怎么需要轮班,旁人累的要死要活时,张对雪精神满满,发誓要当天下第一剑客,有朝一日可以走到少宫主面前,告诉他自己的名字。

少宫主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在册,有专人评估,他从来都很完美,多年来不曾出现过一丝纰漏,这是整个元辰宫最省心的地方,也是最被人放松紧惕的地方。

第一次发现少宫主在偷偷画破阵图的时候,张对雪便警惕起来。

元辰宫主修阵道,这里随处可见的便是大阵,少宫主没事画破阵图做什么?

每个暗卫手中都有一个小册子,记录少宫主平时的一举一动,张对雪也有,他平日里最为详细,恨不能将谢玄霄眨了几下眼睛,撩了几回头发都录的一清二楚,今日的破阵图不在少宫主的学习范围内。

犹豫再三,张对雪还是如实记载。

翌日,少宫主受了罚,功课加倍,书房里灯火彻夜不熄,少年人挺直背脊,坐在桌案前画着仿佛无穷无尽的符阵,直到灵力耗尽,鼻腔里滴出一滴又一滴的血,都不曾停笔。

张对雪瞳孔震颤,他第一次从房梁上下来,走到谢玄霄面前,抽走了少年手中的笔,蒙住了他的眼睛,恐其深陷阵中,走火入魔。

本欲开口去叫外头的侍从,去请医修过来诊治,但谢玄霄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,“不要叫人。”

那双手真的冷的和冰一样,声线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,“不必叫人。”

张对雪迟疑,最终没有开口,转而低声道:“少主,注意身体。”

护在眼睛上的手指被人慢慢拨下,张对雪就这么撞进谢玄霄的眼瞳中,这是除了上次冰湖救人外,他们最为接近的一次。

张对雪蒙着脸,只露出一双弧度柔和的眼睛,他后退半步,想了想,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谢玄霄,示意他擦干净脸上的血。

矜贵的少年将脸上的污浊擦干净,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清冷,他将帕子递过去,轻轻地道了声谢。

就在张对雪打算重新飞回房梁上继续猫着时,他听见对方又道:“方才发生的事,不要记。”

张对雪一愣,随后点了点头,嗯了一声。

“多谢。”少宫主的声音很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