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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风焉与贺亭瞳爬出来的时候,此战已至尾声,原小竹趴在地上生死不知,徐静真被一鞭子甩飞撞破数道宫墙,躺在瓦砾中口吐鲜血,根本爬不起来。
舟堇生提着鲜血淋漓的长鞭,脚下阴影扭曲,几乎有半个宫殿那般大,正缓缓朝徐静真逼近。
“公子,原来你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。”
他居高临下,看着意识不清的青年,眼中一片平静,死寂若深潭。
“我不似公子狠心,不忍杀你。”他提着长鞭转身离开,“不过那几个小子着实碍事,我先将他们解决了,再回来与公子谈心。”
徐静真眼前俱是艳红,他眼睛看不清,耳朵却听得见,听见舟堇生声音如蛇,阴冷滑腻,骨鞭拖在地上,朝着宫殿那头游去。
“啧啧啧,运气真好,圣宫乱灵境竟让他们给破了,只是不知道救了蓬州,他们救不救得了自己。”
风一吹,旷野里那股子沉闷不已的热风好像都凉了不少,先前沉甸甸仿佛山岳般压在身上的那股子威压散了。
徐静真手指弹动,摸索着去够水心,他口中发苦,心口发紧,也不知是因为毒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。
他脑子里恍惚飘过许多人,许多事,最后定格在择道的那一刻。
父亲说,他们徐氏只能修无情道。
无情道,需断情绝爱,而他敏感多思,柔弱多情,命中却注定有一情劫。
情劫若破,无情道成,不破,身死道消。
徐静真沙哑着嗓子问:“仙奴印,在你几岁时烙上的?”
舟堇生脚步一顿,缓缓道:“生来便有。”
徐静真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话音落,道境开,也不知他从哪里挤出来的灵力,花雾朦胧,拂面而来,春风若刀,吻向脖颈,舟堇生看着面色灰败的徐静真,知道自己所求将至,可心中没有半分喜意。
这一刀落,他便再无禁锢。
至于徐静真,想必经此一役,道心破碎,修为再难寸进。
对面的青年枯坐在废墟中,闭着双眼,脸颊上淌血,顺着下巴尖滴落到衣襟上。
“我欠你的,你尽管来讨,所有恩怨尽束我身,莫伤他人。”
就在灵力即将贯穿舟堇生脖颈那一刻,空中骤然冒出一团火,轰然一声,烈火撞向徐静真聚拢的灵力,强行将道境吞没,舟堇生眼皮一跳,不等他后撤,火光中骤然抖出一把雪白长剑,直接刺向他心口!
舟堇生掌中软鞭一抖,绞上长剑,他看着扶风焉,眉头紧蹙,不敢置信道:“先天灵火?”
脚下阴影猛然窜出数条手臂粗的黑蟒,大张的蛇口中,毒牙泛着黯淡的蓝光,扶风焉避也不避,只略微侧身,让路,贺亭瞳自他背后冲出来,十二境!
舟堇生瞳孔紧缩,剑影如暴雨坠落,铺天盖地,将他脚下阴影钉死在原地,扶风焉指尖擦出一团白火,沿着鞭梢焚烧而上,眼看要将他的整条长鞭焚毁,舟堇生当机立断,断鞭自保。
咔嚓一声,骨片碎裂,舟堇生踉跄着后退数步,不待他站稳,当面便迎来扶风焉沉重的一拳,他整个人倒飞出去,头脑昏沉险些失去意识,不待他站稳,下一秒贺亭瞳被扶风焉抛飞而来,在空中转了个圈,一膝顶在他腰腹,这一下舟堇生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了。
他吐出一口血,心脉伤处再度迸裂,心脏好像要从胸腔掉出来,翻滚数下,他看着修为不可同日而语的两人,心中惊骇万分。
这到底是得了什么大机遇,才能让修为境界在短期内提升这么多?莫非真是神朝传承?
操,真是蠢人有蠢福。
心念电转间,舟堇生已做了决定。
扶风焉攻前,他提着长剑逼近,大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