嘀嘀咕咕的声音响起,在安静的半夜显得尤为刺耳。
“真真哥还没回来。”
“堇哥哥你不然过来挨着我们睡?”
舟堇生:“……………”
烦透了。
他并不言语,掀被,下床,抽下发簪,虚绾着的长发顿时披散,垂至小腿,房间里未点灯,只有缝隙里的一点月光撒下来,照着黑暗中畸变的长簪,有如长蛇般游动,闪烁着赤红的细鳞,鬼魅般朝着他们去了。
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两坨像是察觉到危险,缩在了一处。
“堇哥哥,你怎么站着不动?”
“难道是梦游了?”
少年的声音清澈干净,带着疑惑的尾音。
舟堇生不语,他半垂着头,迈步,拖着一条漆黑长鞭过去,打算将这两个烦人精先弄个半死,把他们的嘴缝上,挖出眼睛,再把他们做成阴傀。
光是想着,就愉悦地笑出了声。
“堇哥哥怎么在笑?”
“可能他梦到高兴的事了吧。”
贺亭瞳与扶风焉对视一眼,双双按住了剑,只待对方袭来,便直接动手。
夜间风大,从远方传来呜咽如鬼哭般的风声,门板吹的咔嚓作响,舟堇生一步一步向前,靠近,拖在身后的长鞭发出呲啦呲啦的游沙动声。
贺亭瞳将挡在身后的长剑抽出一寸,天上星光黯淡,叫人看不清明,便显得披头散发的舟堇生变成庞大而漆黑的一团,中间那张脸白惨惨,与鬼没有什么区别。
“堇哥哥,你醒了?”贺亭瞳弓起身子,他记得舟堇生的武器,是一条骨鞭,可直接触伤魂魄,这种距离挨上一下,会很痛。
大概是时间快到了,终于忍不住了。
就在双方蓄势待发之时,门外忽地传来动静,舟堇生脚步一顿,在大门被人撞开的瞬间,他收了武器,大步向前,纵身扑到地铺上,一手一个,将那两只碎嘴子压住。
破门板撞在了墙上发出哐当的巨响,有人闯进来,风中携带一股细微的血气,随后灯烛被点燃,房间大亮,徐静真剧烈地喘息,他左顾右盼,看着角落里挤在一处的三人,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丝不确定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舟堇生正挤在贺亭瞳与扶风焉中间,一张脸上满是慈爱,他柔声道:“夜凉,我给他们盖被子。”
贺亭瞳皮笑肉不笑:“谢谢堇哥哥,我不冷。”
舟堇生将薄被一提,往贺亭瞳身上盖:“受凉不好,等你年纪再大一点便知道其中危害了。”
随后他眼睛一垂,便看见被子下已经抽出半截的剑,目光微转,另一边的也是一样。
舟堇生神色微动。
他看着灯光下一脸无辜,两眼毫无阴霾的少年,柔声问:“你们夜里抱着剑睡?”
贺亭瞳:“我们剑修都这样,剑如老婆,一起睡比较好培养感情,不信你看真真哥,他还天天把剑缠腰上。”
舟堇生:“……”
徐静真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诡异,不过时间紧急,他无暇多想,抬手将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扫进储物灵器中,他大步过来,一手一个,将他们拉起来,“别睡了,我们被发现了,这里不能久呆,走!”
四人冲出门去,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,伽陵城中一片乱象,贺亭瞳蹙眉:“真真哥,你这是杀人放火了?”
“今日撞上了乌曼,与他打了一架,身份暴露。”徐静真简明扼要:“本想十日后准备完东西再走,情况有变,只能今日仓促出发了。”
徐静真半拖着舟堇生,见人气息不稳,步履蹒跚,直接半蹲下将人背起,他额上出了一层冷汗,贺亭瞳眼尖,发现他雪白的衣襟上洇了层艳红。
“我要入神朝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