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羸弱感,但偏偏她浑身僵硬,丝毫无法动弹,汗出如浆,很快将衣裳都打湿。
“别让我等。”那人提醒。
声音依旧温和,但原小竹却恍惚从中察觉到极冷冽的杀意。
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单子,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,捧着那卷单薄的纸片一步步靠近,越过柜台,血腥味儿更浓了,地毯上吸饱了液体,踩上去发出吧嗒吧嗒的湿水声。
角落里,店长,看守,还有另外几个伙计的尸体堆在一处,死不瞑目,俱是一刀割喉,身上的血还热着,灌溉进地面,深黑一片。
原小竹走到柜台后的帷幔前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半掀开纱幔,轻轻将那纸片取了,那手苍白的过了头,泛着淡淡的青,像死人的手,接触的一瞬间,尸体一样的凉。
“青云书院……四境……贺亭瞳?”那人喃喃自语,“可是徐氏开的那个书院?”
原小竹自幼长在蓬州,不知道青云书院是个地方,她半低着头,不知如何回答,只一双手不由自主地轻颤,“我只知道他是仙盟派来的,昨日刚从灵舟下来,修为约莫七……七境,不爱说话,还有一个跟班,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剑修,但……但那跟班却也会用符箓。”
“辛苦。”帷幔后的那人说:“此单收回,你不必办了,走罢。”
原小竹身上压力骤然一轻,她几乎是瞬间转身,穷尽一身的灵力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柜台,飞出大门,匍匐在鬼市坚硬的地上。
身后大门吱呀一声关上,灯火俱熄,她爬起来就跑,头也不回一直冲出长阶,冲出鬼市,冲出灯墙,直撞到一个人怀里,听见一道熟悉的惨叫,这才回神,失声道:“小青?你还活着?”
原小青捂着被撞出血的鼻腔,弓着腰,龇牙咧嘴,“当然活着,那姓贺的诡计多端,认出我们是师父的人,把我与阿婆抓了拿去威胁师父,骗吃骗喝,还拿我当杂役呢!”
原小竹冲上来,将弟弟的胳膊腿全部拍遍,发现他全须全尾,这才松了口气,回过神来时,腿脚发软,她几乎是瘫在了地上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“阿姐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和撞鬼了一样?”原小青摸摸她的脸,他鼻尖动了动,四处查看,发现少女被血泡红的鞋底,脸色顿时阴沉,“是不是碰见蜃楼的人了?他们又催债了?”
原小竹有些脱力地摇了摇头,她有些畏惧地朝后看了一眼,随后低声道,“好像是无歧路的人,修为……极高。”
“我们回去,”原小竹抓住幼弟的手指,“去和师父通知一声,让他莫要收留那两人,他们被恐怖的东西盯上了,只怕会殃及池鱼。”
*
贺亭瞳蹲在地上研究阵法,这里头的阵术看起来许久未被催动,有不少地方的朱砂都褪色了。
举着小本子将所有阵术拓印下来,他一页页翻看,口中啧啧作响。
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榻上,扶风焉在上头躺平,摊开,呈一个“大”字状。松散的头发编成了一个大麻花辫,顶在头顶,他穿着宽松的寝衣,两眼无神,看起来像是要热到融化。
贺亭瞳头顶几张风篆持续吹风,旁边还用灵力冻了一桶冰,他坐在旁边都觉得冷了,但扶风焉依旧脸色红胀,稍微摸一下,热的烫手。
“你这是不是病了?”贺亭瞳摸了摸扶风焉额头,“烫的都快烧死人了。”
扶风焉神色恹恹,他在床上翻面,摇了摇头,简单解释,“是心火。”
贺亭瞳:“什么?”
扶风焉张开手,他难得蹙起了眉头,表情透着几丝忍耐,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,抓住了贺亭瞳的衣袖,“让我抱抱,你身上,很冰。”
贺亭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正常温度,算不上冰冷。
他对扶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