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东山围场,他的人放出的那一箭是冲着太子肩膀去的,在太子与他算这笔账之前,他先将该有的赔罪姿态表现给了太子看,借恪王的手,想必能让那位东宫储君满意。
谢朝渊眸色变幻,手握得剑柄更紧,他是当真想杀人。
最终抽出了还在淌血的剑刃,冷笑:“幸王殿下果真能屈能伸,难怪他肯用你。”
谢朝浍不以为意:“是六弟太过自信了。”
谢朝渊转身上车而去。
没有回恪王府,而是直奔宫门,车停在宫门口,只等清早宫门开。
才二月,夜里寒气依旧深重。
王让在车外小声劝说要不还是先回府,谢朝渊充耳不闻,充血的双眼缓缓闭起,一语不发。
皇帝寝殿外,淑柔公主跪在地上正摇摇欲坠,她已经在这里跪了快半个时辰,无论谁来劝都不肯起。
沈家人问斩的圣旨已下,她的夫君也在其中。乾明帝原本叫人瞒着她,先前她无意中从那些下人嘴里听到消息,不管不顾来了这里跪求,哪怕希望渺茫,依旧想求乾明帝网开一面。
身后有人一步一步走上石阶,淑柔浑浑噩噩间察觉到自己手臂被人托住,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阿姐,起来吧。”
猛抬起头,她不可置信望向眼前人,转瞬泪眼迷朦:“太子……”
“嗯。”谢朝泠的声音低缓而有力。
淑柔脚步踉跄被谢朝泠扶起身,始终攥着他的手,仿佛怕一眨眼他又消失了,谢朝泠轻拍她手背安抚她:“事情我都知道了,阿姐先回去吧,你有了身子,不能一直在这里跪着,我进去与父皇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