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舟嘴角扬起一点笑?意,听着纪长宁所言在脑海中构造了一个美好安宁的画面,“那一定是个极好的地方?,才会孕育出这?般好的你。”
眼前这?人的眸光太过深情,直视时好似望进了一汪春水,整个人都会陷入其中,纪长宁并非看不出这?摸深情后?的用意,当?知晓所有一切后?,说不震惊自是假的。
这?世间怎会有人如晏南舟这?般固执,一次又?一次扭转时空,只为替自己寻一个生机,步步筹谋,哪怕牺牲自己全部的灵力修为和性命,也从未后?悔,无论重?来几次都能挣脱开天?道,从早就设定好的血肉中,挣脱出属于自己的爱意,哪怕被自己挖了神骨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。
纪长宁想不明?白,未来到这?个世界时,她的世界同?大多数寻常人一般普通,有亲人朋友甚至还有一段刚结束不久的恋情,来到这?里后?对晏南舟的那点爱意甚至并非是她人生最?为重?要之事,她有太多在乎担忧之事,担心修为无法精进,担心师兄弟们调皮闹事,担心有什么妖魔恶人祸害百姓……
情爱是在相处下产生的悸动,与?她而言是最?为普通的情感,同?友情亲情无甚不同?,故而她无法理解晏南舟对自己的执念,是何等的爱才能让他付出全部,感动之余让纪长宁产生极强的害怕,害怕自己无法承担这?份情意,无法给予他同?等的情感。
这?段时间,她在同?悲剑中有太多时间,足以让她放空去思索种种,最?多的是晏南舟,时至今日,爱恨已然作罢,过往细细说来甚至说不清谁亏欠了谁,同?样的发展自己经历了二十次,若是换算成时间,约莫几百年了。
几百年的光阴系数用于纠结上,未免太过浪费,当?一切归于最?初点时,问题便回到了最?为简单的一开始,自己可还否心悦晏南舟,纪长宁一遍一遍在心中询问自己,每一次议题的提及得出的结论却各不相同?。
神情可以伪装,眼神可以欺骗,可心中的情意却无法更改。
细细想来,二人相识的这?些岁月除了山间陵,便是在思南那段日子有过平淡幸福,从头到尾的欺骗中当?真没有一点真心吗?
纪长宁不敢细究,可若这?个世界即将崩塌,意识将被摧毁,天?地万物皆不复存在,那在消散的最?后?一秒自己会想什么?
可能会想到许多人许多事,可眼下,她想的是晏南舟。
万事万物将归于虚无,无论是崩塌还是归零重?来,纪长宁都想抛开一切疯狂一把,既然无法完全放下,那为何不索性放纵,她不知道自己对晏南舟的爱意有多少,可这?世间再无人会如晏南舟这?般爱着自己。
人性如此,皆是自私,至此一生,不过是确认自己被爱着,与?其纠结一些早已成定局之事,何不放下,看破参悟,方?得圆融,红尘纷扰,自在随心,便是本我大道。
乱如麻绳的思绪寻到源头,好似乌云骤散豁然开朗,所以的恨意委屈和执念在这?一刻得到了释然,只余下最?为平静淡然的自己。
纪长宁伸出手,轻轻碰了碰晏南舟还在渗血的伤口,眼中流露出不忍,自下而上抬眸语气很轻的问,“还痛吗?”
伤口被指腹轻柔的拂过,疼痛中带了点酥麻,可纪长宁的语气太过温柔令晏南舟有些恍惚,好似做梦一般,哑着声?回答,“不痛。”
“别仗着不会死就这?般糟蹋自己,”纪长宁不悦瞪了人一眼,“虽不会死但?总会痛,你莫不是连痛都感受不到?”
“我没有亲人和朋友,也无人会在乎,若是能死就好了。”晏南舟自嘲笑?了笑?。
“我会在乎,”纪长宁抬眸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睛,看出晏南舟眼中的难以置信,一字一句又?重?复了一遍,语气坚定认真,“我会在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