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滑落,却没有哭出一点声音。
她的胸口急剧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子般切割着他的肺部,仿佛有一只无?形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心脏,疼得胸口一疼,呼吸困难,只能?发出嘶嘶的喘息声,犹如破烂的风箱。
路菁就这么躺在草堆之?中,脸色苍白?没有血色,闭着眼,整个人平静而安详,没有一点反应和呼吸,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,并未被他人惊扰了一场美梦。
可即便这样,纪长宁还是注意到她身下压着的杂草都被鲜血浸湿红的刺眼,微风扬起了额前的碎发,钻进?了眼中,眼泪止不住的流淌,可她还是伸出颤抖的指尖,轻轻碰了碰路菁的脸。
入手触感冰凉僵硬,像是一块石头,冷的人心头一怔,哑着声轻唤,“路菁?”
注定得不到回应,只有风声呼啸而过。
“路菁!”纪长宁提高了声音,“你起来?了,你别玩了。”
声音的颤抖和不安难以遮掩,一旁的袁茵茵哭的不能?自已,像是要把?所有眼泪流完,就连晏南舟也是双眸通红,眼泛泪光。
“你起来?!你给我起来?!”纪长宁似有些癫狂,双手摇晃着路菁的尸首,不停呼喊着,“我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,你给我起来?!路菁,你起来?同我说说话,你睁开眼啊!”
“师姐!”晏南舟忙上?前阻拦纪长宁,神情悲痛,喉间?哽咽:“你别这样,路师姐她……她会走?的不安的……”
纪长宁缓慢扭头,像失去生命的傀儡,双瞳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神采,只是止不住的流泪,红着眼喃喃自语,“路菁不会死,她怎么会死,她是路菁啊……她……她都没等我见她最后一面,我连最后一句话都未同她说……她不能?死,不能?死!”
“师姐……”晏南舟极少见过纪长宁这般慌乱无?神的模样,心中难受,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,他同路菁相识多年,有同门之?情,有朋友之?意,见到路菁尸体亦是万般悲痛,更莫说纪长宁了。
袁茵茵听到这话,一边哭一边上?前,哑着声道:“路仙长她……她托我对你说:路菁此生极幸之?事颇多,可认识你乃是幸事之?幸,有友如此,此生无?憾,她让你莫要难过,她只是去……寻自己的三月春。”
一字一句落在纪长宁耳中,她目光呆滞,浑身的力气?像是被抽离出身体,酸软的瘫坐在地上?,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尸首,恍惚间?,她好似看到了路菁出现在自己眼前,脸上?的神情一如过去,带着点洒脱恣意,畅快自由。
她周身泛着光,握着一把?剑逆光就站在前方,微微皱了皱眉,无?奈道:“怎哭成这样?”
纪长宁没出声,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,想要将这人的每一个神情记入脑海之?中。
“长宁,我要走?了,”路菁冲她笑了笑,“你莫要难过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?,我也不过是去寻自己的三月春,往后没有我在你身旁,你要小心莫要受伤了,我会保佑你平安喜乐,事事遂心。”
说着,她摸了摸鼻子,尴尬道:“你也知道,我这人最怕别人哭了,你只能?哭今日,我不可想我的轮回路上?都是哭声,吵得人头疼。”
“好了,真不说了,”路菁摆了摆手,“人生聚散,总有离别时,我且敬你一杯。”
路菁右手握拳,在空中对人举杯,笑着仰头,饮下了这杯无?人看见的酒。
人影随风消散,像是纪长宁的的幻觉,她一言不发盯着前方的模样吓坏了晏南舟,忙担忧出声,“师姐,你怎么了?你别吓我师姐!师姐!”
“我没事……”纪长宁张口,声音沙哑的就像风吹过后留下的沙砾,不仔细听甚至辨别不出来?她说了什么。
她撑着地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