罚扫了?一月的长生阶,那时你也是这般坐在屋顶哄骗我下山,我竟傻乎乎跟了?你下山,被好?生罚了?通。”
他说的是二?人十?四五岁时的事,易上鸢自?幼便喜热闹,可修道本就需要断情绝欲,摒弃尘世间的一切杂念,无论是俗事渊源还是吃食节日?,自?入了?无量山,那过往种种皆是云烟。
山的岁月冷清枯燥,除了?修炼便是修炼,易上鸢俗缘未断,总是对山下的热闹充满向往,故而便怂恿宋允书一道偷摸下山,虽后面被重罚却?也未后悔过,后头更是好?几次偷摸下山。
这会儿听人提及此事,易上鸢也陷入了?对过往的回忆中,“我记得那是你自?到了?无量山后第一次下山,街上到处都是人,你还险些被卖了?,我找到你时,你抱着我就哭了?……鼻涕沾我一身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宋允书掩唇咳嗽了?两声?打断了?易上鸢的回忆,神色有些尴尬无奈,“也不必说的这般清楚。”
见人窘迫不已?,易上鸢没?忍住笑出声?来,单手举起酒坛对月敬向宋允书。
后者举坛回敬,二?人仰头,清澈的酒液从坛口流出,流进了?口中,还有些许打湿了?衣襟和下巴。
“好?酒,”宋允书舒服喟叹,用手背擦了?擦下巴的酒渍,打趣道:“小七若是不修道了?,改行酿酒也能有一番作为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
易上鸢问:“你若是不修道了?,会做什么?”
这个问题宋允书没?想过,天地间动?荡不安,妖魔横行,远没?有那般太?平,他们这些人有的是寻常人家?孩子,如楚桁,有的是宗门各族子弟,如陈康,有的是孤儿,如自?己和易上鸢。
他二?人至亲皆死在妖修手中,被带上山时不过几岁,对少时之?事已?记不太?清,从此以后只有修行和练剑,从未想过,若是不修道了?会如何。
听易上鸢这般问,宋允书垂眸思索了?会儿,答,“不知道,可能是一个农户,也可以是一个屠夫,亦或是一个乞丐,未发生之?事,谁又能说得准,那你呢?你可有想过?”
易上鸢没?有说话,只是又仰头饮了?口酒,目光盯着整片无量山,夜色漆黑,瞧见眼眸中透出一丝冷光。
“小六,当宗主开心吗?”底下传来宋允书的询问声。
“你想说什么”?易上鸢脸色沉了?下来,垂眸看着站在院中的宋允书,烛火的光辉打在他的衣摆上,照的这个人芝兰玉树,明明二?人就在这儿,却仿佛隔了许多屏障,周遭都是雾气,遮挡了?所有景物,只余下身处雾气之中的二人。
易上鸢吐了?口气,语气平静道:“自?然开心,我为何不开心?我如今是一宗之?主,整个万象宗皆要听我的,我有什么不开心的?”
宋允书没?说话,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易上鸢,仿佛知道了?所有,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,直看得易上鸢浑身不自?在,不由脸色一沉,冷声?道,“我累了?,你走吧。”
“小六,你非得这样吗?”
易上鸢没?有回话,面带怒意,站了?起来轻轻一跃跳下了?屋顶,拎着酒坛转身就要往屋里走,宋允书也连忙跟上去,谁料还没?踏进屋里,却?见易上鸢抬手一挥,砰一声?将门关上,拒绝同人说话用意不言而喻。
关门掀起来的风吹在宋允书脸上,他摸了?摸鼻子,露出一抹苦笑,摇了?摇头转身离开,看着天边被雾气遮挡的弯月,喃喃自?语,“又到正日?节了?呀。”
声?音很轻,融在风声?中,被缓缓吹散。
同清冷孤寂的无量山相比,山下的城镇则是热闹非凡,不用于修士需要专心修行,而不能受外物影响,勿大?悲大?喜,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