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他将要撞上椅子也未出声,只是皱紧眉头。
“砰——”
膝盖撞到椅子发出极大的声响,晏南舟脸色慌乱,被倒下的椅子腿绊倒,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前扑去,脑袋撞到地?面,发出极其清脆的碰撞声,身上的伤口也裂开,鲜血甚至渗透了衣衫,他的疼得?额头冒出冷汗,嘴唇颤抖,无意识喘息了声。
“抱歉,忘记周仙长看不见,没提醒你前面有椅子,”纪长宁冷眼旁观,表情并未觉得?抱歉,“没事吧?”
“没事……”晏南舟疼得?呼吸都不稳,却还是强颜欢笑,在地?上摸索着,撑着地?面缓缓起身,还顺道将那?倒下的椅子扶起来,再三?确定没有危险,才小心翼翼的坐下。
二人相顾无言,许是仗着眼前这人是个瞎子,纪长宁的目光肆不忌惮的上下打量,发生了这么多事后,这既然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坐在一块儿,没有孟晚,没有误会?,没有其他声音,只有他们二人。
纪长宁看着自己捡回来的瘦弱孩童,灰头土脸,瘦骨嶙峋,如今却长成帅气英俊的少年,她十六岁时在雪妖手下救出晏南舟,那?时晏南舟不过总角,如今已到弱冠之年,过往种种皆是物是人非,心态也早已不似当初。
爱也好?,恨也罢,纪长宁以无力去探寻,她虽救了晏南舟,可在日夜相伴的数年间,晏南舟不止救过她一次,无论是周天之境,还是宣阳城外,亦或是在不归之地?,晏南舟都将生死置之度外,把?她护在身后,细细想来,被人如此珍惜对待,呵护备至,不怪乎动心。
故而,纪长宁从未后悔过,她性子执拗,做每一件事都思索许久,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,无论是练剑还是心悦晏南舟。
只不过情爱一事远比练剑还要复杂,不单单是坚持努力就会?有收获的,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,她把?晏南舟对自己的感激当成了情意,深陷于此,难以自拔,才无法接受孟晚的存在,毕竟从始至终,晏南舟都未说过心悦自己。
事到如今,再去争辩谁对谁错已没有任何意义?,她只想离晏南舟远一些,离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远一些,离过去远一些,去解开自己心中?的疑惑。
思及至此,纪长宁长长叹了口气,不再去掺和,只是心力憔悴道:“有些累了,周仙长自便。”
“那?我告辞,不打扰你休息。”
晏南舟起身离开,行?至门框时转身看向背对着侧躺的纪长宁,脸色顿沉,抿着唇走了出去。
天色渐暗,乌云遮挡了微弱的月光,鹧鸪的叫声在漆黑的夜里十分?清晰,它站在树枝上歪着脑袋用鸟喙梳理着羽毛,一双锐利的眼睛能够穿透黑夜,寻找到猎物的踪迹。
乌云被风吹开,微弱的月色洒落下来,那只鹧鸪扑腾着翅膀飞走,落在一片枯枝上,脑袋左右转悠,突然一颗石子扔来,它甚至来不及反应便没了气息不稳从树上掉落下来,给河中?的张牙舞爪的黑雾吞噬干净,连骨头渣也未留下。
寝宫中?的人面无表情盯着这景象,随后才冷声询问,“任泽死了?”
“是。”跪在下方的身着黑色噬日楼弟子服饰的男子回话?。
“谁动的手?”朱厌转过身,目光凌冽扫过跪在面前这人。
“同任护法一同出去的弟子,没有一个幸存的,不知是谁动的手,”男子说完停顿了会?儿,抬眸看向朱厌冰冷的目光,忙继续将话?说完,“不过属下已经派人搜寻,要不了多久便会?有结果。”
“要不了多久是多久?”朱厌将问题抛了回去。
那?名弟子的额头涌出豆大的汗珠,支吾可好?一会?儿才不确定道:“五日。”
“三?日,”朱厌冷冷下达命令。
“是……”
“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