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面子,毕竟人家王锡爵可也是阁老之一,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。
再者说,看女儿现在的模样,这般通情达理,原本她也是不想去的,还不是为了家里,还真是难为她了!
吴氏担心?女儿会被王焘贞之流带歪,但是看到女儿现在这幅模样,她倒是放心?了许多。
“行,那去便去了,到时?候娘再给你打两套头面,夏衣也再量着做几身?,到底是大姑娘了,穿衣打扮上也不能输了去。”
申兰若嘴角噙了一个笑容,福身?温婉道:“多谢娘亲。”
等到吴氏出了门走?远了,申兰若才?火速将针线篓子放好,拿出纸笔给王焘贞回?信,并且叮嘱她为自己多搜罗一些想要看的书籍,等到了她生辰那日,自己便会取回?。
申兰若与王焘贞虽然差着年岁,但是在一次闺秀们的聚会中见过之后,便开始经常书信往来,两人在许多对待事物的观点?上有着惊人的一致,所以其实?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。
王焘贞经常鼓励她,要默默积攒实?力,总有一天可以逃离后院的桎梏,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。
可是申兰若却觉得,这事得靠运气?。说句丧天良的话,王焘贞之所以现在能活得自在,盖因她原本定好的夫家恰好死了,否则恐怕也不能如愿吧?
若是将自己未来的希望寄托在死掉夫君身?上,还得是未过门的时?候,这实?在不是申兰若能做出来的事情,况且申家能否像王家一样接受女儿长住都是另外一个问题。所以申兰若每每看到这些安慰她的话,只能故作洒脱一笑,其实?心?里却觉得,自己如何能翻越后院这座牢笼?
如今做姑娘的时?候恐怕还是自己一生中难得的松快时?光,而且自己还如此幸运,在前十三年可以以男儿身?接触过这个世界,不是像她姐姐那般一辈子被关在后院的小小四方?天地中,在家听父亲的,出了门听夫君的,从?来没有听过自己一回?。
而她,似乎只有那十三年的时?光是属于她申兰若的,十三年以后,她的人生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段,她娘花了三年的时?间?尽力雕琢、打磨她,折断她的双翅,替她裹上一层层孺裙,用最温柔的声音告诉她,她往后必须如此、只能如此。
曾经有一段时?间?,她已经认命了,哪怕是首辅之女又如何?男人的荣耀只能传递给真正男儿身?的哥哥们,对她而言,她或许只是父亲政治联姻中的一枚棋子,就如同大姐一样,服侍好夫家人、生儿育女,活成另外一个她娘亲的样子。
她就是再挣扎,也永远不能和二?哥一样,可以正常在外行走?,可以潇洒地结交好友,可以堂堂正正地认识像秦修文这样的英才?,可以让父亲正视她或许也有几分才?华。
可是当她知道了秦修文此人后,她不知道为何,一直很想知道他的任何消息,所幸她在申府,平日里父亲来往结交的官员不少,她以关心?父亲之名从?书房的小厮口中、她二?哥的口中,总能知道一二?分的消息,再加上每一期的“京报”她从?来不会错过,即使不能经常出门,她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拼凑了出来。
等她捋清了事情经过之后,申兰若自己一个人在闺房内呆了一天,那一天她什么也没做,就静静的一个人躺在床上,她就想一件事,如果她是男儿身?,她能否做到和秦修文一样,在朝堂上正面抵抗她父亲申时?行?能否到最后反将一军,将所有人都震慑到谈秦色变?能否有那个能力,将这修路之事推进下去?
无论她如何推演,她都发现,自己做不到。
男儿身?做不到,和二?哥一样有个首辅爹也做不到。
可是,这世上,偏偏秦修文做到了。
他没有什么根基、中进士的时?候也不是状元,之前声名狼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