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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桓已是在长公主府门外侯了许久了。他们一同在战场出生入死,萧时序多次在刀剑下救他性命。见萧时序比平日迟了许久才出来,郭桓急忙打马迎上去问道:“殿下可是又为难你了?”

“并未。”他神色苍白地摇了摇头,只是道,“殿下明日命你教习。”

“……为何?”郭桓愣在原地,脸上竟是露出些惊异的欣喜之色。

萧时序却不愿再多说,摆摆手便翻身上马,握紧了缰绳便策马向前:“快些吧,今日还要去校场。”

郭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轻啧一声,夹紧马腹跟了上去。

长公主府内纱帐垂下,伶舟仪枕在软榻上翻看着话本,由侍女在一旁替她擦着润肤的香膏。暗卫上前禀告道:“殿下,查清楚了,平南王随军的身份的确为假。王爷本名萧时序,是清河县令之子,家中还有一妹。”

“萧,时,序。”榻上之人朱唇轻启,一字一字地念起他的名字,让人听不出喜怒来。

侍女在心里暗道,公主多次示好那平南王都视而不见,果然是个不懂风趣的粗人。可偏偏殿下还对他如此重视,竟是不惜派人查了许久。

暗卫沉声继续道:“至于与王爷定亲的……是清河县一户普通人家的娘子。不过这么多年了,想必婚约是做不得数的。”

伶舟仪将话本合上,随手扔在了一旁。今日这一本,写的正是某个“夺妻”的故事,倒还算应景。她敛了敛寝衣,轻笑道:“本宫要离京几日。遮掩好了,别叫母后发现。”

侍女提醒道:“可殿下明日不是还请了郭校尉教习剑术吗?”

“谁管他。”

那人心术不正,却整日跟在萧时序惹人厌烦:“就说本宫身子有恙,叫他在外头一直候着便是。”

侍女点头应下,只是可怜了那郭校尉,每日来府上数个时辰都在烈日之下不得见殿下。

殿下如此多此一举,就好像只是为了气一气那位平南王似的。

夜已深了。

伶舟仪随着晚风推门而入,冷眼看着榻上熟睡的人,风吹得她的衣摆翻飞。

不过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。

但萧时序太过不识好歹,她还是想来亲眼看看与他定亲,自幼时便一齐长大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。

挡了她的路,杀了便是。

她死了,定亲自然也就不算数了。

纤细的手放在了秦婉素的脖颈上,伶舟仪面无表情地慢慢收拢。榻上的女子陷入了梦魇一般,怎么都醒不过来,皱紧了眉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。

“序郎……”额间沁出大颗的汗来,秦婉素突然呢喃出声。

伶舟仪顿了顿,露出些嫌恶的表情来。她将手掌松开,不免冷笑道:“他已是失踪许久了吧,怎么还痴心一片。”

陷入梦魇的秦婉素自然听不见她的声音,只是不停地喃喃唤道:“序郎……序郎……不要死……”

“死?”伶舟仪不免好笑道,“伶舟行本是想杀了他的,但有本宫护着,他在京中自然无恙。不仅如此,本宫还助他得封平南王,享万人之上。”

算起来,萧时序离家也有三年了,秦婉素竟还是这么念念不忘。

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此深刻的情意,简直令人发笑。

伶舟仪突然不想杀她了。不过是一个普通人,杀了也没什么意思。

反正萧时序已经喝下了那杯茶,茶水中有她钻研多年的情蛊。再不多时,他便会主动在她面前摇尾乞怜,求她欢喜了。

伶舟仪转而捏起了秦婉素的手腕,去探她的脉搏。

竟还是个底子极差,不能受孕的身子。

就算如此,萧时序也坚持要娶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