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禾雪问:“子越,你去惠福寺温书吗?怎么不见你背着竹笈?”
他们的关系如今已经相当要好,两人以彼此的小字称呼。
周山恒只挎着一个布包袱,他摇头?,解释:“从前去惠福寺都只顾在?藏经楼看书,今日?我?是?去送帮忙抄写的佛经,听闻惠福寺祈福好,我?再去为我?母亲祈福。”
辛禾雪点头?,“那我?和你一道去吧。”
周山恒虽然看他行走无碍,但是?还惦记着辛禾雪之前崴到脚的事情,“你的脚已经大好了?吗?上惠福寺的山路石阶重重。”
辛禾雪随意地一掀衣摆,能看见登云履和洁白足衣,没有那日?肿起来的情况,“我?已经全无大碍了?。”
见周山恒放下心来,辛禾雪浅笑道:“何况……道阻且长,不是?还有你?子越,你可愿意背我??”
他说着道阻且长,尾调微扬,莫名让人产生这话中情意绵长的错觉。
那双澄如秋水的眼,好似是?天生看人含着脉脉柔情。
周山恒耳根一烫,但没有躲闪视线,而是?极认真?地点头?,“嗯。你愿意陪我?去,我?背你上山。”
辛禾雪听他这么说,又道:“我?不过是?开玩笑的,我?能自己走,嗯?”
他走了?两步,在?周山恒身旁绕了?一圈,展示自己行走全无大碍了?。
冷香淡淡,萦绕在?侧。
周山恒以极低的声音,仿佛喃喃自语,“即便好了?,我?也?是?愿意背你的。”
辛禾雪装作没听见,他想起了?什么,“在?去惠福寺之前,方?便我?拜访一下伯母吗?”
周山恒请他进门,“母亲刚喝了?药,正在?房中缝制衣服。”
这个年纪的慈母,往往是?闲不下来的,即使在?病中,还牵挂着到时候长子上京赶考要穿的冬衣。
周母见辛禾雪进来,先是?好好寒暄一番,感激此前辛禾雪夜里用马车送她到熟药所看病的事情。
辛禾雪低眸,“举手之劳,伯母不必挂怀。”
他像是?不经意间玩笑地提起,“我?此前游历多地,见过一个道士,同?他学了?点看手相算命的皮毛,伯母可否让我?看看手相?”
周母未做他想,摊开了?掌心。
这是?一个农妇的手,掌纹粗糙,掌根处布着茧壳子。
辛禾雪此番话本来就是?托辞,他在?周母手心里点了?点。
生命迹象微弱,似是?强弩之末。
辛禾雪往掌纹脉络里灌注了?灵力,他这一番下来,周母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红润了?许多。
辛禾雪松开手,不好意思地说:“看来我?学的皮毛不到家,竟是?看不出来手相背后的意思。”
周母只感觉身上无形的负担像是?风吹一般去了?。
她浑身一轻,心情也?重新?振作起来,满面笑容:“没事没事,事在?人为,你们读书人不都不讲究怪力乱神的东西吗?不知道为什么,大概是?和你们年轻人说多了?话,今天伯母的身体感觉好多了?。”
辛禾雪和周山恒暂时告别了?周母,两人上山去。
听闻辛禾雪低低咳了?一声,周山恒面色紧张,“你如何了??是?前些日?子感染风寒了?吗?”
他在?周母昏迷送去熟药所的那天晚上,就看见咳嗽了?。
辛禾雪摆摆手,收起了?刚刚掩唇的帕子,“我?没事。”
现在?还不是?让周山恒知道的时候。
周母的身体确实已经垮了?,若不是?那晚辛禾雪赶来得?及时,可能坚持不到今天这个时候。
不过辛禾雪刚刚灌注的灵力与?福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