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三书六礼, 这中间复杂着呢……”
郑来仪点点头,正要说些什么,绵韵的丫鬟荇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进来。
“小、小姐, 四小姐,又、又来人了!”
绵韵皱了眉:“你别着急, 气喘匀了慢慢说,又来什么人了?”
“又来人向小姐提亲了!平野郡王府也来、来向小姐提亲了!”
郑绵韵猛地起身:“什么?!”
她心中慌乱, 第一时间转身看向来仪, 后者依旧坐得安稳:“别急。父亲既然已经应允了杜府, 便不会反悔的。”
绵韵看着来仪这副样子,稍稍定下心神问荇儿:“是谁来的?”
“容夫人亲自来的, 说是替大郎来求亲,婢子只听了一半,就匆忙回来报信了……”
郑绵韵听闻,面色又不安起来:如今叔山氏是朝中新贵,夫人亲自登门提亲,颇有几分志在必得的意思。
“王妃亲自上门,父亲真的会为了杜境宽去驳平野王府的面子么?”
“自然不会。”
郑绵韵一怔。
郑来仪神色认真地纠正她:“你在想什么啊姐姐!杜境宽再好,在父亲眼里又算得上什么?但若是自家的女儿喜欢,他才不会管旁人的面子,就算是皇帝来求亲,阿耶也必会问过你的意见。”
郑绵韵神色一时动容。
身为郑府三个女儿中的老二,又是庶女,她总比长姊和四妹妹早熟一些,做事情瞻前顾后已经成了习惯,父母亲从来夸她“乖顺懂事”,姐妹之间相处都很和睦。但她心里总明白,长辈们待她和来仪,总是不一样的。
这世上的手足之间,没有不曾受过偏爱和薄待的。在郑国公府的姊妹之间,这样的偏差已经细微到不可估计了。
更何况长姊郑薜萝当初嫁给房速崇的长子房遂宁,也并非她自己的本来意愿。郑绵韵从来没指望过自己的婚姻能完全自主,而她也全然接受。
来仪能说出这样的话,正因她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纵容爱护中,才有如此的自信,也顺理成章的认为三姐姐也会有这样的待遇。
郑绵韵压过心中微澜,伸手握住妹妹,笑了笑再没多说什么。
郑来仪不知绵韵心中所想,只当她是担心嫁不成杜境宽而忧虑,只调笑道:“姐姐,回头你和杜境宽的事,我可得要头一份礼!你看看,倘若我没及时去和那姓杜的说,他是不是就晚来一步了?”
绵韵脸上顿时红成一片,也跟着笑道:“给你包一个最大的红包!行了吧?”
姐妹俩正在笑闹,紫袖又从外面进来了,神情和方才的荇儿一模一样。
郑来仪脸上的笑顿时收敛,心头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。
“平野郡王妃来替叔山柏求亲,求的是……四姑娘!”-
天刚微亮。玉京城东北方笔直的大道上,一支短小精悍的队伍正缓缓靠近都城。
这支队伍约莫只有二十来人,却有严阵肃穆的大军气质。将领身着明光铠,纵马当前,两骑卫兵披甲执锐一左一右随后,剩余士兵身着黑色戎服,手执锐兵徒步行进,行动整齐划一,一看便是素有规矩的专业军人。
队伍在紧闭的东城门外停下,领队右手的副将翻身下马,绕行上前,双手捧着一卷明黄卷轴,中气十足地朝着城门上喊话。
“平野郡王、奉州节度使叔山寻奉召归都,请予通行!”
四野阒然,晨间的雾气笼罩着森然紧闭的城门,除了零落的鸟鸣,一时间不闻人声。
那副将等得不耐烦,正欲提高声音再禀告一次,却见叔山寻一抬手:“不必急,朝义。”
蒋朝义耐着性子,终于听见城门后传来一阵动静,“吱吱嘎嘎”的声音中,两扇巨大